徐状猜出他身份不凡，却不想竟然是当朝二皇子。
徐状立刻俯身跪在地上行礼：“小人参见二皇子殿下。”
楚怀瑀在他面前坐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跪伏在地的男人，也不让他起身，身上的威压让徐状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头不敢抬，眼神只能看着眼前玄色金边的奢服，楚怀瑀同凌峰不说话，也让徐状心里更担忧。
“徐状。”
楚怀瑀喊了声他的名字。
“小人在。”
“你应该已经知道，本殿同凌大人，正在追究当年沈大人贪污受贿一事。”
徐状结巴的应了一声：“是...小人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本殿已经掌握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怕告诉你，之所以将你大老远的从文县带回京城，又把你关押在这里，是因为本殿下缺一个人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本殿下这个忙？”
说着是帮忙，但是楚怀瑀也没想给他反抗的余地。
来之前，凌峰便同楚怀瑀说了，他已经将徐状审了一遍，只是效果甚微，既然软的不行，那他们就打算来硬的。
“小人...小人...”
春来最是舒服的气候，徐状额上却出了一层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慢慢的形成一滩浅浅的水渍。在地上跪久了，身子也开始抖。
楚怀瑀等了他一会，好似有些不耐烦起来：“你若是不愿意，那便是耽误本殿下的时间。凌大人，你权当我今日不曾来过，既然他不愿意配合，着人处理了吧，做的干净点。”
楚怀瑀起身便要走，但他淡淡的，不含半分情感的话落在徐状耳里，仿佛要杀他，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的话一般，不足以掀起半分波浪。
是了，他们是朝廷重臣，是皇上的儿子，要杀他一个平民百姓，不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的事情吗？
“殿下。”
徐状不想死，不然的话，他当初不会从府衙辞了官，辗转多地才在文县安了家。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楚怀瑀语气不耐，似是觉得徐状耽误了他的时间。
“殿下，我可以助殿下，也可以做人证。但是……”
楚怀瑀阴翳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什么？”
“但是求殿下保护我，那可是丞相，万一要是报复我……我不想死。求殿下庇护。”
楚怀瑀看了他好一会，徐状听出他语气间带着笑意，似乎是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你放心，本殿自是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过，你得先将你知道的，先与本殿说上一说，本殿要先看看，你到底知道什么，够不够本殿保你这一条小命的。”
简而言之，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有用越能活下来；反之，如果他没什么用处，可能今日他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徐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说，我都说。”
“其实，当初府衙大人派遣我押送沈大人去边关的时候，我和另行的几人还不甚情愿，毕竟边关路途遥远，天气也不好，我们谁都不想受这份罪。但是命令也不得不接，我们私下没少抱怨。”
“但是就在押送前夕，就有个穿着很是富贵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银钱，让我在路途中趁机对沈大人下手，让他再也不能回到京城。”
“我当时，我当时，看着那白花花的金子银子，眼睛都直了，但是听到他说让我去杀人，虽然那是有罪的犯人，可我也不敢。所以我犹豫了好久。”
“但是那人又告诉我，说边关遥远，天寒地冻，没有月余到不了，何况沈大人又受了牢狱之灾，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未必也能活着到达。若是他途中死了，不是我动的手，这笔钱我也能得到。若是他没死，我只要多多磋磨于他，本来大家都有气，即使怠慢一下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或者，只要在食物中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别人只会以为是他再牢中伤了身子，根本不会怀疑。”
“他的一番话很是动听，就打动了我，而且他还向我承诺，说他的主子在朝廷位高权重，即使我有难，也可以捞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楚怀瑀沉声问道。八壹中文網
“他还说，沈大人贪污一案就是他的主子做的。他能一夜间让户部侍郎遭受牢狱之灾。如果我不合作，可能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徐状磕了两个头：“殿下，殿下，沈大人从牢中出来，身上遍体鳞伤，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是病死的，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然后呢？”
“然后……然后沈夫人悲痛欲绝，在沈大人旁边自刎殉死，我们都没料到也没来得及阻止。后来，我们将沈氏族中其余人等押送至边关，就回来复命了。”
“你的报酬也拿到了？”
“是。”
“买通你的人，是谁？”
“是，是安丞相的次子，安荣泽。”
楚怀瑀同凌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好。本殿会让人好好保护你，你最好不要跟本殿耍什么小心思。”
楚怀瑀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含危险。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两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天色沉了下来，看着大有要下雨的架势，让人心里也无端端的沉重起来。
“岳父大人，依您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徐状虽说可以作为证人，但毕竟只是空口凭说，拿不出什么证据。
况且他也只是被买通的，陷害沈大人的事情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将自己的意思说出，凌峰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过他还是说道：“不要着急，既然我们能找到徐状，未必不能找到其他能够佐证的人。何况是那个位置上的人，我们更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楚怀瑀应了一声，犹豫了半晌，才将另一件事说出。
“岳父大人，我打算把这件事的消息放出去。”
凌峰停下脚步，蹙着眉看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尤其是招来一些注意的目光，对他们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