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一个十岁的小孩竟有这种手段，真是不得了啊！”杨捕头感慨道。
“他叫李茂是吧。”叶三年想了想说道。(见前文第十三章)
“对，李茂。”
有意思...叶三年心想...一个十岁的小孩竟然有这种心计，不容小觑啊，看来得去会会他了。
不过叶三年刚走出县衙，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朝他招手。
那人穿着粗布短衣，想必是某家的小厮吧。
正疑惑间，那人嘚吧嘚地小跑过来，恭敬地作揖行礼：“大爷，三爷在烟波楼等着您呢。”
大爷?三爷?叶三年怔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会不会是李成启?
便跟着那人过去。
烟波楼其实就是龙池湖边的一座小酒馆，因为龙池湖几乎每天清晨湖面上都会雾蒙蒙的，仿佛置身于云雾之间，所以这座小酒馆才得此名。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县衙？”叶三年好奇地问李成启。
李成启嘴角一斜笑道：“我当然不知道。”
“可是......”叶三年想说既然你不知道我在县衙，为什么你府上的人会在县衙门口等着我。
“别多想。”李成启呷了一口茶说道：“我找你有事，但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便多派了几个人在你常待着的地方守着你。”
原来如此...叶三年心想，还算是有点脑子，不过这法子倒是挺废人的，也就是你们这种王公贵族才能搞得出这一套。
“我刚才去县衙去借阅李正的卷宗。”叶三年说道。
“那卷宗我也看过了，唯一的疑点就是他的死因。”
叶三年接过话茬说道：“没错，仵作验尸之后证明李正是中毒而死，而根据李协和李张氏的口供来说，他们二人都没有提到下毒一事。所以当时我就怀疑李正案的凶手另有其人。”
李成启点了点头：“我把情况给父王说过之后，他提出了一个想法......”
“燕王有其它线索？”叶三年有些吃惊。
“倒算不上什么线索。”李成启摇了摇头，“想必赵湛把我父王最近的的情况告诉你了吧？”
“盐税？”
“没错！”
李成启环顾了左右，然后让手下四散开来以防外人接近，然后悄声说道：“所以父王怀疑杀死李正的真正的凶手和他要查的盐税有关。”
“我听门主说过，李正原本是打算向燕王吐露一些情况的，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汇报就被人杀害了。”叶三年赞同道，“看来燕王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我也有这种怀疑。”
李成启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迷离的湖面感慨道：“你看那湖水雾蒙蒙的，咱们现在就是在迷雾中，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呢？咱不清楚！但是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啊。”
“也不用这么悲观。”叶三年劝解道，“等到了晌午太阳正烈时，那雾也就散了，散尽之后就会发现原本藏在雾里的也没啥东西，就是些水草，芦苇，荷叶罢了。只要咱们的路子走对了，还怕这些不成？”
李成启笑了笑不置可否，但又说道：“只是虽然有了猜测，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这样一来还不是没有头绪吗？”
其实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正案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凶杀案，而是有组织有密谋的杀人灭口，是有人想让李正永远说不了话，而这里面最有势力也最有动机让李正死的，就是和盐税有牵扯的那些人。
所以只要能抓到毒杀李正的凶手，就有机会能够顺藤摸瓜牵出来一大批不法之徒。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找到是谁给李正下毒。
“唉！”叶三年和李成启同时叹气，表情有些萎靡。
“那些蛀虫真该死！”李成启气性大，猛地一拍桌子发泄道。
“那些蛀虫？你指的是谁？”叶三年问道，他就在刚才听到李成启说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既然他们怀疑李正的死是和盐税有牵连的那些人所为，那就换个思路，直接查那些人不就行了！所以叶三年才会问“蛀虫”指的都是谁，如果燕王那里有怀疑的对象，叶三年他们完全可以反向调查，查查谁派了杀手给李正下毒......
李成启挠了挠头：“这事儿不好说。”
“啊？”叶三年诧异地看着对方，“你在开玩笑吗？难不成燕王目前为止还没有理清谁最有可能在盐税上动手脚？”
“这倒不是！能在盐税上动手脚的无非就是户部的都转运盐使司。”
“那就从他们查起好了！”叶三年提议道。
“很难。”李成启无奈地说道，“都转运盐使司负责全国的盐务，那是一笔很大的账目，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早就成一笔烂账了，而且因为他们隶属于户部，所以也常常和户部其他官员推诿。
况且盐务涵盖的方面很广，还涉及道漕运，海运等，甚至就连兵部都和他们有关系。”
“停停停！”叶三年忍不住吐槽道，“关系这么乱！”
“当然！你以为呢！盐税可是大安朝的主要税收之一，几乎每个衙门都和它有关，所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和父王的意思都是只诛首恶，借机整治盐务。”
如果真如李成启所说的这般复杂，恐怕叶三年刚才的想法就没用了，毕竟可以怀疑的对象太多了，甚至就连工部的冯峰都和李正有关系，可是凶手可能只有一个，如果反向调查的话极有可能对不上号，如果挨个调查的话，还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
“既然如此......”叶三年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李成启愣愣地看着叶三年。
“那就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叶三年猛地一拍桌子！
“哈？”李成启疑问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能查到什么？”
叶三年所言并非仅仅是一腔热血，而是在刚才他又想到一个思路。
之前他还在六合县衙做捕快的时候，去过李府调查，当时询问过一些人，似乎都没有提及李正死的那晚有什么其它的异常出现。
所以叶三年就猜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熟悉李正生活习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