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之后,叶三年想起了和周谦益的约定,但是有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东林书院在哪?
但很快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因为叶三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谦益竟然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叶先生,好巧啊!”周谦益笑呵呵地拱手说道。
巧?这算是哪门子的巧合!明明就是你在故意蹲守我好吧!
叶三年讪讪一笑:“好巧!好巧!我正想着去东林书院呢,只是一时竟然忘了书院在哪。”
周谦益笑道:“没事!我知道!”
废话!你当然知道!叶三年腹诽道。
“我来带路!”
这时周谦益看了看叶三年的马,然后又看了看叶三年。
叶三年顿感不妙。
“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坐骑?”
周谦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该死!叶三年心想你甭想坐我的马!
“大丈夫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嘛!”周谦益呵呵一笑。
......
大街上,一匹火红的骏马背上载着两个人,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下往东林书院的方向走去。
“喂!你顶到我了!往后一点!”叶三年不满地说道。
周谦益挪动了一下身体,但是马背一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这一动两人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多少,反而还多了一个屈伸的动作。
叶三年感觉心里麻麻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腾的一下跳下马背。
同时也让周谦益下马。
但是周谦益却说他是文弱书生,走不动太远的路。
“算我倒霉!”叶三年无奈地说道。
然后让周谦益坐在马背上,他牵着缰绳宛如一个牵马的小弟。
“火烧云,委屈你了!”叶三年烦躁地看了周谦益一眼。
看到周谦益那副笑呵呵的欠揍模样,叶三年差点就没忍住!
不过一想起赵湛和太子都曾经对他说过周谦益和东林书院的事情,便按耐住内心的暴躁。
周谦益虽然没有官职,而且东林书院也不是官办书院。
但是却有很多名士出自那里,就连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子弟也和东林书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以说东林书院掌握着大安上层社会的舆论!
就连皇帝都得给东林书院几分面子。
所以这种人惹不得!
叶三年其实原本也不必忌讳周谦益,他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舆论。
但是却不得不考虑太子的声望。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和太子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他惹毛了周谦益,万一周谦益再趁机诋毁他,那么最终受到损失的就是太子。
所以叶三年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忍让着周谦益,不过要是周谦益敢触及他的底线,叶三年可就不会再顾虑那么多了!八壹中文網
刚才周谦益就差点触碰到叶三年的底线,好在叶三年及时止损,先行跳下马!
否则便要腹背受敌了!
东林书院坐落在京城东边的树林里,所以叫作东林书院。
原本这里只有一间茅草屋,名曰:东林书屋。
只有一名老学究在这里教书,但当时谁都想不到这间不起眼的茅草屋里竟然培养出数位名噪一时的名士。
逐渐的东林书屋规模越来越大,学生越来越多,来教书的也都变成了各地名士。
于是东林书院变成了学子们梦寐以求求学圣地,甚至在仕林中地位比国子监还高。
因为国子监走后门的太多,而东林书院相对更公平一些。
在周谦益的大力宣扬下,叶三年在东林书院的地位非常高,几乎每个看到叶三年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叶八步”!
不过东林书院中也有一个人对叶三年很不服气,认为叶三年的诗没有灵魂,一点也不平易近人。
他平时便自命不凡,每天至少要写一首诗,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要写诗纪念一下。
他自号“诗王”,可别人在背后都叫他“屎王”!
因为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在拉屎的时候吟诗!
有一次周谦益就在他隔壁出恭,突然听到“屎王”闷哼一声:“看到地上一条缝,灌上凉水就上冻。如果不是冻化了,谁知这里有条缝。”
当时就把周谦益郁闷的差点便秘!
可是“屎王”并不自知,他看到叶三年之后挑衅道:“都道你的诗词妙,我却道你不如我。要是不来比一比,哪知谁的诗作好!”
都这样了!就不用比了吧!叶三年心想就你这个水平真不明白东林书院为什么还能容下你?
于是叶三年疑惑地看了看周谦益。
周谦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嘛!”
“屎王”看到叶三年不搭理他,于是便很得意的和众人说道:“你们看!我就说吧,所谓的叶八步无非是浪得虚名,根本就不敢和我东林诗王一决高下!”
“是是是!诗王不愧是屎王!”众人就像是看笑话一般打趣着屎王。
但是屎王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大家对他的认可。
叶三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周谦益的肩膀:“周院长啊!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周谦益郑重地拱手说道:“唉!也总算是来了!您觉得我们书院的诗文还有救吗?”
说到这的时候周谦益特地看了一眼“屎王”,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就是这小子让我们书院的诗文至少倒退二十年!不过今天叶先生来了!我们书院得救了!”
叶三年看着另外一边正兴奋地炫耀自己打败叶八步的“屎王”。
无奈地感慨道:“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叶某不才,认为比起让我来教书院的学子诗词以此提升书院诗文水平的效果远远不如让这家伙滚蛋的效果强!”
周谦益深以为然,但又无可奈何地说道:“除非是罪大恶极之徒,否则东林书院是不会随便开除任何一名学子的。
而此子除了学问不佳之外,种田做饭无一不能!”
好家伙!这是招了个免费杂役啊!难怪不舍得让他走!
“罢了罢了!”叶三年也懒得再多说,只是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教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