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重新调查此案。”叶三年说道。
李元庆没有记得回话,他总觉得这时候去查另外一件案子有些不妥。
而叶三年也看出来李元庆似乎对他的这个决定有些异议。
便解释道:“根据咱们现在查到的情况,撺掇青萍山造反和勾结‘一斗米’教很有可能和楚党有关。
而钱昌盛的案子也有可能是楚党污蔑,我就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哦?你查出来什么了?”李元庆眼睛一亮。
其实叶三年还没开始调查,知道的可能还没李元庆多,但是为了得到李元庆的支持,他只能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钱昌盛所弹劾之人想必都和楚党有关,而他又是工部侍郎,肯定知晓军备武器的去向。
而我在成渝府调查‘一斗米’教的时候得知,朝中是有高官向他们提供资源的。
所以我就觉得或许这两个看似毫不关联的案子很有可能要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听到这话,李元庆也有些恍然:“你的意思是钱昌盛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些猫腻,但是却被人先下手,最后含冤而死?”
叶三年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于是只好说道:“目前来看这只是一种分析,不过楚党的手的确伸的太远了,况且现在神秘人的案子还没有头绪,不如另辟蹊径,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李元庆深以为然,便决定支持叶三年调查钱昌盛的案子,不过他也提醒道:“钱昌盛的案子还是比较敏感的,在调查的时候尽量低调一些。”
叶三年却为难地说道:“可是查案子需要调阅当时的卷宗......”
李元庆说道:“无妨!宫里的文渊阁一定有钱昌盛这种高官的卷宗,你可以借着去觐见我的时机去文渊阁借阅卷宗。”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过去吧。”叶三年急忙说道,“说不定还真的能查出来蛛丝马迹。”
文渊阁是大安皇宫里的藏书阁,收罗了天下间所有的书籍,并且还保留了很多重要文献。
叶三年在写着“百官”的书阁内找到了钱昌盛的卷宗。
卷宗上介绍了他的生平,但是很奇怪的是对于他的贪污案却一笔带过。
这不合理!叶三年找到李元庆,将这件事告诉他。
李元庆也很吃惊,虽然说卷宗不会把每件事都写的清清楚楚,但是对于这种影响到人生转折的事件都做到了尽可能的详尽,以此来方便后人了解。
可是钱昌盛的卷宗却出现了例外。
这就更说明有人想故意将真相掩盖,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钱昌盛一案必定另有隐情。
“没有卷宗,现在寸步难行。”叶三年无奈地摊了摊手。
而李元庆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府衙把卷宗调阅出来。
如果去府衙提及此事,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这时叶三年提醒道:“听说府尹赵恩铭和王林甫不是一个路子的。”
李元庆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府衙之中人多眼杂,必定有王林甫的眼线,恐怕不好瞒天过海啊!”
“这也无妨!不如我亲自去找赵恩铭。”叶三年说道,“不过得需要太子的一封手书。”
李元庆想了想说道:“倒也行得通,不过你得悄悄地进去,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
“晓得!”
李元庆之所以同意叶三年亲自去找赵恩铭,倒也不怕赵恩铭乱传消息,因为只要叶三年在找赵恩铭的时候,能把自己隐藏的好,不被其他人发现。
那么叶三年查钱昌盛一案的事情就只有赵恩铭知道。
如果后续有人对此捣乱,那就说明赵恩铭有问题,直接查他就足够了!
如果没有人捣乱就最好!
当赵恩铭在书房看到叶三年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他正在专心读书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定,定远伯?”赵恩铭喘了一口气,惊讶地说道。
“赵大人!”叶三年朝他拱了拱手,“太子让我来找你。”
赵恩铭知道叶三年和太子的关系匪浅,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质疑。
而且叶三年顶着太子的名号秘密到访,也让赵恩铭心里非常激动。
太子让人私底下找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或者即将要拉拢他!
赵恩铭虽然心情很激动,但是脸上却故作镇定。
“哦?不知太子有何事?”赵恩铭拿捏着派头说道。
叶三年心想你这个老家伙可真是够装的,于是便把太子的亲笔信递给赵恩铭:“这是太子给你写的亲笔信,内容都在里面,为了保密,还请赵大人阅后即焚。”
赵恩铭忍着那颗激动的心,控制着颤抖的手缓缓接过书信。
“赵大人亲启:听闻前工部侍郎钱昌盛的案件另有隐情,今特遣定远伯前来借阅卷宗,还请赵大人行个方便。另,此事机密,还望赵大人守口如瓶。”
书信上还盖着一个李元庆的私章:兴!
这是李元庆的“花名”,也是他书信中独有的记号。
朝中百官都知晓这件事情。
所以赵恩铭不疑有他。
赵恩铭将书信收好,正准备放入袖中的时候,叶三年提醒道:“赵大人,太子说此事机密,为防止有心人偷窥,特意嘱咐道,书信阅后即焚。”
赵恩铭愣了一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恋恋不舍地用桌上的烛光将书信引燃,放到火盆里燃烧。
直到它化成灰烬,叶三年才收回目光。
“想必赵大人已经知道太子要查什么事了。”叶三年说道。
赵恩铭点了点头,不过他却皱眉问道:“当初钱昌盛的罪名已经定下,并且自裁于狱中,不知太子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叶三年明白要想调查这件事,必须得有赵恩铭的配合,毕竟所有的卷宗都在他这里,所以也没有隐瞒,便说道:“钱昌盛担任工部侍郎时,赵大人也在朝中为官,想必非常清楚钱昌盛的为人。
况且他死的时候家中被抄,只搜出来不到十两银子,这应该不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