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的冷光撒进城堡,繁复的阵法闪着幽幽的紫光。
九笙指甲对着自己的手,用力一划。
两人的血液顺着阵纹蜿蜒汇聚到中心,一时间屋里红光大盛。
“婚契已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古老沧桑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九笙站直身子,血液顺着手腕滴落,伤口快速复原。
她一把揽住锥生零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颈侧。
锥生零圈住她的腰肢,瞳孔染上红光,银色的发丝蹭上她的颈窝,獠牙抵住她的肌肤。
九笙将他的头压下,吮去他唇边血迹,两人额头相抵,“从此你的羁绊只我一人。”
“我一直都是你的。”锥生零几乎是用气音呢喃。
因为她的存在,他才能活到今天,并且他还卑劣地觊觎着这个人的未来。
另一边,红玛利亚跟在优姬身后,好奇地询问,“诶,优姬,不是有两个风纪委员吗?”
“哦,你是说锥生啊,他请假回家了。”黑主优姬止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是吗?”红玛利亚眼里情绪涌动,低声自语,“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黑主优姬疑惑歪着脑袋,“什么?”
“没什么,那边是月之部的宿舍吧。”红玛利亚摇摇头,一脸惊奇地指着内敛优雅的建筑。
“嗯。”
夜风掠起锥生零的发丝,他嘴唇紧抿,“这个恶心的气息。”
九笙站在上一步梯子,平视着他,“很敏锐嘛,对其他女人的气息。”
“是仇恨。”锥生零顿了顿,他蜷了蜷手指,静静感受着流淌在筋脉中的力量,“还有即将结束一切的喜悦。”
九笙轻哼一声,“快点去吧,我在宿舍收拾东西,等你回来。”
厅堂里,红玛利亚看着大步走进来的锥生零,“你终于来杀我了吗?”
锁链声响,锥生零掏出血蔷薇指着她,“是啊。”
红玛利亚轻笑一声,睫毛微垂,“可惜血仆对自己主人是下不了手的。”
一把刀从二楼扔下,红玛利亚接住,抽开刀刃,在灯光底下闪着寒光。
“是吗?我能不能杀你,试试就知道了。”锥生零嘴角下撇,直接连环开枪。
红玛利亚弯腰捂着腹部,嗓音空灵,“是谁抢了我的果实?”
她一个闪身到锥生零背后,刀和枪划出火花,“你很不乖。”
“这样是杀不死我的。”红玛利亚眼神悲伤,“告诉我,是谁?”
锥生零闪躲开她的攻击,蔑视着她,“你还不配知道。”
一发淡紫色的十字对着她的心脏击去,在击中前,她先倒下,“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二楼的锥生一缕撑着栏杆跳下来,直接抱走红玛利亚,走之前他恨了一眼锥生零,“你最好祈祷闲大人没事。”
锥生零收好回血蔷薇,眉眼淡淡,“真是没有品味的面具。”
“一缕…”锥生零看着锥生一缕的背影。
锥生零在门外整理好了复杂的心情,推开房门,穿着一字肩礼服的九笙映入眼帘。
灯光打在她的锁骨轮廓上,若隐若现。
九笙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白色西装,“今晚是舞蹈节,快换上,我们去凑凑热闹。”
她皱眉扫了一眼锥生零衣角沾着的血迹,“怎么如此不小心,还粘上了别人的血。”
她放下礼服,将锥生零推到浴室,“洗干净了再出来。”
锥生零举着双手,无奈应道,“好,现在就洗。”
礼堂播放着舒缓的华尔兹音乐,九笙端起一杯饮品递给锥生零。
她靠在角落的柱子上,环顾四周,整个礼堂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枢前辈。”她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顺着声音看去。
原来玖兰枢在平台上躲清静。
那边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左右横跳,九笙简直没眼看,她睨了一眼锥生零,“不跳舞?”
锥生零明白了她的想法,躬身伸出一只手,“这位女士,能请你跳支舞吗?”
九笙将手搭在他的手中,一起滑入舞池。
锥生零低头看着不知道踩了他多少次的九笙,无奈指导她,“这个拍子你要进。”
九笙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我是太久没跳了。”
她停下脚步,“算了,我们直接回吧。”
她将锥生零扯出了礼堂。
夜晚下的黑主学园寂静幽深,“零。”
一道男声叫住了锥生零。
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停下,锥生零转身看着他,“一缕。”
锥生一缕眼神扫过站在锥生零旁边的九笙,笑了笑,“既然你也爱上了一个吸血鬼,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随即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抽出刀刃,“胆敢冒犯闲大人。”
“你要为了那个杀了我们父母的女人,与我为敌?”锥生零掩饰住眸中痛苦,冷淡着脸。
锥生一缕语气憎恨,尖声道,“你懂什么!是他们先猎杀了闲大人的爱人,明明他还没堕落成levele。”
九笙站在一边旁观两兄弟的交战,她不是很懂这复杂的关系,简直令人迷惑。
但她也没悠闲太久,锥生一缕突然提到她,“你怎么就这么幸运,父母偏爱你,闲大人也对你那么好,还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你身边。”
锥生零低吼,“一缕,你真的变了。”
“你作为一个猎人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是和我一样吗?”锥生一缕在武器相交间,附在锥生零耳边轻声说。
九笙不耐地皱眉,“零,你还要玩多久?”
“哥哥,我还是对你又爱又恨呐。”锥生一缕捂着肩上的伤口,“被协会知道的你们,还能有平静的生活,吗,哥哥。”
他瞥了一眼九笙,恢复了平静,“还有,嫂子。”
九笙睥睨着他,“那群渣滓还没那能耐。”
还未来得及反应,微风带来一股血腥味,锥生一缕脸色一肃,表情担忧,“闲大人?”
他迅速在黑夜中失去了踪影。
九笙慢悠悠地晃到锥生零面前,锥生零紧紧拥住她,“我只有你了,笙笙。”
“怎么,有我还不够?”九笙直接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走了,世界那么大,夫人我带你去开眼界。”九笙伸手揉了一把锥生零的头发。
锥生零描摹着她的脸颊,从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