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礼品并不是很重,买好了许叶就自己背回家去了,她走路有些慢,到家的时候董氏已经在家准备着做饭了。
董氏帮着她把礼品收了收,两人就一起准备午食,刚点了火,就听见外头有人喊。
“董大姐,在家吗?”
董氏连忙应下,往前院走,瞧着是她娘家村里的亲戚,那小伙子看她出来,连忙上前道:“董大姐,叔要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去看一看吧。”
董氏瞬间如被雷击了一下,抓着他的手囔囔:“过年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这才一两个月,怎么就不好了,怎么就不好了?“
那小伙子看了一眼许叶,有些说不出口,许叶会意的叫陈昊去找陈木,让他把牛牵回来,一会儿好去董家,自己转身去堂屋里给那送信的人倒水。
董氏却有些站不住,直接摔到了地上,两人合力把董氏扶到堂屋里坐下,董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小伙子忍不住开口:“是董大哥,他在外头赌输了钱,赌场的人找上门来了,钱你家凑了凑还差些,叔就气急了,再加上和赌场的人推打了几下受了伤,这两天越来越不好了。
“你家大嫂子已经回娘家去了,二哥又闹分家,在家里砌院墙呢,婶就只有托我来找你。”
许叶一听是大事,就出门去叫了柳言昭,陈林想着大哥和大嫂太老实,柳言昭又文弱,怕他们受委屈,就带上几个兄弟去帮把手。
一行人到董家,董老二已经把院墙砌起来了,院子被一分两半,不过董老二看姐姐回来了,还是过来瞧了瞧,董母扑到她身上就哭,董氏也不管她,只去看董父。
柳言昭把了脉,确实已经不好了,董家儿子不成器,董父年纪不小又多年操劳,身体并不是很好,再加上气急攻心,已经救不回来了,他只能冲董氏摇摇头。
董氏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气愤的冲董母吼叫:“我早就跟你说了,小弟看见他去赌场转,让你管管他,你早不管,现在哭什么哭。”
董父这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手指着董母直发抖:“你......”
董母不敢说话,确实是她瞒下来这件事,董氏也反应过来,父亲竟然还不知道,难怪会被气成这样,瞬间更恨董母了。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还要从董氏回家说许强在码头干能养活三个儿子读书说起。董母不愿意大儿子受这个苦,董老二却上了心,他有儿有女,且还有一些上进心,想去赚这个钱。
他说服了董父,农闲时带着大哥去县城里打工,他们还算肯下力,确实收获不少,可董家大哥有了钱却动了歪心思。
陈林有一次卖鸡的时候碰见了他,虽没看见他赌,可那条街多是赌场,他就起了心思,回家跟许叶说了。许叶知道赌钱可不好,董家也没多少钱,就暗搓搓提醒了董氏,说陈林在赌场那里看见一个人像是她家大哥,就是不确定。
董氏不傻,回家专门问了,董母并不知情,董氏只好点到为止,让董母告诉董父,防备着些,谁知道董母怕儿子遭骂,就私自瞒下来了,只自己警告大儿子,可她又哪里管得住大儿子呢。
董父心里气,知道自己不好了,让他们把村长和村里的长辈叫来,给董老大和老二分了家。家里钱已经没了,就房子和田地还有一些,都是对半分的,只一点,董母就跟董老大一起生活,不用老二抚养。
董父看向老妻和大儿子:“你们就一起过吧,不要耽误其他人,不止老二,还有姑娘,以后也不用管你娘,我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你自己好好过,我说的,以后谁要说你不孝顺,我做鬼也去找她。”
董氏泣不成声,董母知道跟着大儿子没有好日子过,老二和老二媳妇肯定不愿意接受她,如今女儿这条路也被堵住了,也哭得惨烈。
董父没两天就走了,家中没有余钱,丧事都是陈木拿钱办的,村里的长辈们都看在眼里,叹息不已,董氏在董老二的院子住到了董父过头七,才慢慢的收拾了要回去。
董氏看着弟弟:“老二,我往后回来就看看爹就走,就不来家里了,你要是有事也让人知会我一声,我要是能帮,我就帮,你也知道,我手里没什么钱,就给爹办丧事剩下这一百多文,你收着。”
董老二是不收的:“姐,你留着吧,办丧事收了礼钱,本该给姐夫的,姐夫没要,已经不少了,我自己也能赚钱,你放心吧。”
他和媳妇儿把董氏送到了村口,看董氏走远了,才缓缓蹲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与大哥在县城里几乎同吃同住,他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哥哥异常的人,可他手里有了钱,不免对生活有了新的向往,想着等别人捅出来,他就可以借机分家。如今目的达成,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也没想着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害死老爹。
董氏回了陈家照旧干活,只是比平日里话更少了,连陈红都抽了时间回来看了看她,不过两人没什么话说,陈红只帮家里做了几天活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