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现在人不少,院里院外都站了人的,她还没有跑到呢,就有人看见了,连忙过来帮她。
这孩子的奶奶和娘亲也在这里看热闹,一时被吓住了,连忙上前来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许叶跑得有些喘不过气:“掉粪坑里了。”
柳言昭赶忙来看,只是冻着了,没什么大事,提了炉子给他烤火,顺便烧热水给他喝。
陈英觉得许叶脸色不好,看她外衣都没有穿,连忙找了衣服给她披上,一边责怪道:“你现在有身孕呢。”
柳言昭这才想起来,快速的给她也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给她把脉,她只是跑得有些急,所以脉象稍微有些不稳定,没有什么大事。
然后屋子里的婆婆、婶子们就都知道她又有身孕了,村里生很多孩子的人家不少,她们也不是很惊奇,像廖家那么穷还生了六个,更不要说其他有条件的了。
不熟的顺口就恭喜恭喜她,几个要相熟些的都挤上来关心她,那孩子的奶奶和娘亲一听更感谢她。
陈林回家看她不在,又跑过来找她,把她接了回去,第二日那家人一大早就拿了鸡蛋过来感谢她。那孩子是可是家里的长孙,昨天两婆媳回去就把原本安排着看孩子的孩子他爹骂了好一通。
这家姓叶,是大叶村那边搬过来的,家里是在镇上做木匠的,陈松媳妇儿是叶家村嫁过来的,家里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她们两婆媳就过来关心关心,谁知道家里男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许叶心情不好,没什么精神说话,就让方氏去处理,陈林陪着她回了房间。
“我们过些日子就去看,你别多想,大夫医术多好呀,上回也是他治好的你。”
许叶没有被安慰道,她垂着头:“我总想着那天我要是喝了药就好了,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其实那天她也是抱了侥幸心理,想着月事也才过没几天,不是说有什么安全期嘛,她就没好意思当着婆母和大嫂的面,说要去煮那个药喝。
结果,就这样了,不管是打掉也好,还是生下来孩子不好,都算是她的失误,哪一种结果她都有些不能接受。
陈林皱眉:“那你还不如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必喝药。”
“我…”
许叶无言以对,陈林泄气,小声安慰她:“事情已经这样了,怪来怪去也没用,你好生休息些日子,我们就去看大夫,也不一定就会有问题,你别老往坏处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呢。”
陈林安抚下许叶,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再睡会儿,就出门去了。
他想着去问问姐夫,最坏会是什么情况,做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听了坏消息,他再崩不住,许叶可怎么办。
柳言昭拿不准:“其实我让你们多等等,一是因为她日子确实还小,看不出来什么,二是想等等看孩子会不会自己掉,前三个月孩子最容易出问题了,撞着、累着或者母亲身体不好,都会影响它。”
“小叶是吃了些凉药,但这两年她身子还算好,如果这段时间孩子能稳住,我觉得说不定能生下来。”
“行,那我回去给她补一补,她本来就过意不去,孩子要是掉了她心里就难受了。”
“嗯,你回去也劝劝她,想开点,心情也会影响孩子的。”
陈林表示明白,回去就杀了一只老母鸡,方氏看着鸡圈里被撵得乱飞腾的鸡,想着它们有几个能撑到过年。
想了片刻,她忍不住提醒陈林:“那两只大公鸡是我留着过年的啊,你别给我杀了。”
陈林不听不听就不听,反正这些鸡都是他喂的,他想吃那只吃那只,哼!
柳言昭觉得日子大概差不多了之后,就约着陈林要去县城了,陈林牵了他家的骡子,方氏找了个旧被子给许叶垫着坐,又拿了床新的给她盖着,两人接了柳言昭,慢悠悠的往县城去。
许叶还是找了之前医治她和柳言昭相熟的那个老大夫看,老大夫把了许久的脉,也不说话,又换了只手,许叶心一下就慌了。
老大夫看她有些紧张,瞬即宽慰她:“没事,孩子脉象有些弱,所以要多听听,你吃了药对孩子还是有影响的,原本这脉象不该这么弱的。”
说完,老大夫又认真的把起脉来,三人不敢打扰,只静静的等着,老大夫一会儿又问道:“你月事是几个月没来了?”
“两个月吧。”
“那孩子差不多就三个月了?”
“应该不到,两个月多一些。”
“嗯。”老大夫说着又换了只手,然后看向柳言昭:“那就还好,不过还是有些弱,你来看看。”
柳言昭赶忙坐下来听脉,他听的时间更久一点,两人又斟酌着给她下药方,决定先养一养再看。
三人拿着药方回家,骡子刚到柳家,正好听见隔壁在吵架,许叶就想去看看叶氏,她一去,陈四奶奶也不跟孙媳妇儿吵了,赶紧给她搬椅子。
“听说你又有了,我也没来得及去看你。”
她们这些关系好的,哪家怀孕了,都会互送些鸡蛋,表示表示,可惜前头家里出了这事儿,她就没来得及。
“您忙嘛,我也不方便,弟妹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来看她。”
陈四奶奶哼了一声:“正好,你也说说她,非闹着要出来晒太阳,今儿太阳是好,可她还没出月子呢,之前也是,不听话,不然也不会这样。”
叶氏听见从窗口探出头:“这不马上就满月了!冬日这么好的太阳多难得呀。”
陈四奶奶指着她:“你啊,你啊,听话些吧,以后有得你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