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奶奶反驳:“赚多少不说,老妹子,我问你,你家老二出去做生意,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你惦不惦记,担不担心。”
看方氏语塞,钟家奶奶笑着摇头:“都是嫁进你家,老大媳妇儿就镇上安安逸逸有钱赚,老二媳妇儿只能在村里种地,一边伺候偏心的公婆,一边惦记自己在外不知安危的丈夫,劳心劳力。”
“谁家愿意闺女嫁这样的人家,你也知道,梨丫头从小就没娘,我把她带这么大,不是要把她嫁出去受委屈的。我今儿与你说这些话,也不是想怎么样,只是让你回去也说一说,别太偏心眼,都是自己的孩子,你们当初分家不也是平分的嘛。”
“是,你说的有理,小恩的出路是应该好好想一想。”
想起知道陈林受伤的那种难受,方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其他也就罢了,偏心眼却是没有的,也就是小六的身体不好,才多心些,小勤和小恩却是差不离的。”
“别的不说,小恩那匹马就是十多两,他喜欢老二他们就给他买了,别的孩子可都没有,这不也是偏心。”
“我家老二媳妇儿是最公平的了,孩子们怎么安排心里都有数的,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会少了谁的。”
钟家奶奶倒是听说过陈家买了马,这十里八乡原来也只有李老爷有马,陈家买马的事还传了好一阵儿,都在猜他家赚了多少钱。
可大家都只以为马是家里公用的,哪里知道单是给陈恩买的。
马什么价她还是清楚的,这么舍得,当真不算是偏心了,可刚才那些话一放出去,两人的事恐怕难搞了。
今儿不管怎么说,钟家奶奶还是给方氏提了个醒,出门在外还是不太安全,万一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得了。
回到家的方氏就拿陈林之前受伤的事,召开了家庭会议,不想陈林再出去跑了,老实在家侍弄地,家里还有那么些生意,也足够了。
“不行。”
可陈证第一个不赞成,倒不是他不心疼孩子,要说意外,在家种地难道就不会有意外了吗?
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陈元当初不也差点把家底赔光嘛,可他要是不走出那一步,家里儿孙能有今天这出息?
他们家其实也算是沾了陈元的光,才慢慢好好起来的,可他也不想一直靠着陈元,一代两代,迟早要自己找出路。
陈证年纪这么大了,看过太多因为病呀灾呀垮掉的家庭,有些人家穷的没办法,卖儿卖女,骨肉分离,还有些流离失所,四处漂泊。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家里多存下一些钱,说不定将来就能起大用处,就像他爹,要是家里有余钱,能找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也不至于摔一下就没了。
不趁着现在有关系,有门路,有人帮衬,出去多赚钱,等以后机会没了,后悔都来不及。
陈证觉得老妻是妇人之仁,难道要为了那么一点莫须有的危险,放弃大好的前程嘛。
小六才考上县学,陈林要是不出去赚钱,那么高的束脩哪里来,这么大一家子就吃老本,吃完了等着喝西北风不成。
“你说不行就不行,等以后他要再出了什么事,有得你后悔的!”
方氏当着孩子们的面被老头子斥责,脸上很挂不住,直接拍桌子走人,陈证也气得拍桌子,骂骂咧咧的出去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陈林怪起哥哥大嘴巴,说好的不告诉别人的,陈木尴尬的一笑,看了董氏一眼,董氏则看向许叶,许叶眨眨眼睛,董氏又看向李翠翠。
李翠翠尴尬,她当初只是想让弟弟跟着跑生意来着,也不想说话会被奶奶听见呀。
反正这事儿最后无疾而终了。
晚些许叶找到牛牛,问他为什么要跟钟梨说那些话,其实她只是心里这么规划,要是牛牛和小六有偏差,她肯定还是要重新分配的。
“先说断后不乱,我俩遇到过几次,觉得还算有缘分,才和她说起这些,她要是介意也就罢了。”
许叶看他这意思,是觉得钟梨还不错,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就耽误孩子的亲事,她道:“要不我去找她家说一说,商量着来嘛。”
牛牛摇头:“不必了,说了心里也会有个坎,她既然不相信我自己的能力,觉得我还要分哥哥的东西才能过得好,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就跟着你爹?”
其实牛牛觉得他不一定要跟着他爹,他自己也可以出去,之前他不就和孙家的叔叔们单独出去过嘛,他感觉挺好的。
外面多得是没有看到过,没有经历过的事,除了有些想娘,有些想娘做的饭真的是没有任何毛病了。
忙完秋收,牛牛又计划着出一趟远门,陈林想着去看着他,却被拒绝了,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陈林跟着肯定没多少日子就催着回来。
陈林气得不行,直骂这小子,他还没成家,哪里知道媳妇儿热炕头有多舒服,等他有媳妇儿看他还天天外面跑不。
方氏却是忧愁牛牛的婚事,他这一去又耽搁了,可怎么得了,没成想牛牛直接给她带了一个姑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