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坐着一个人,一个手捧红豆糕,邋里邋遢的人。
那人被长发遮住了大部分脸,里面,眼底一片清明。
当他看到那红豆糕时,眼里很快盛满笑意,他的小家伙,很乖。
似是听到什么,那人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巧的是,发出声音的人正是南苑糕点铺的人。
见有人来,那人便把手里的红豆糕收在了空间里,移了下位置,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躺下。
南苑糕点铺的人在镇口齐齐站定,皆是气喘吁吁。
气累之余也不忘到处看看,他们要找人。
“爹,店长,店长呢?”
随后,一位少女也跑了过来。
赵叔挥了挥手:“没,没看到,不能啊,再看看”
一旁瘫坐在地上的陈叔重重“嘿”了一声:“别找了,一开始就说了是白用功,店长他,早跑了”
“你刚才可比谁都激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赵婶扶着腰靠在柱子上,嘴里抱怨着,“君傲世那小崽子,也不知道来看看赵婶我,小没良心的,白给他养那么多肉了”
“娘,那我们这次是不是又是空手而归了?”少女叫赵清然,她连忙跑到她娘面前。
“看样子是啦”赵婶挥了挥手,转身扭着腰走了。
跟着跑来的小伙计们齐齐呆了呆,然后继续找人,他们是新加入的,还没见过楼主。
陈叔被赵婶怼了,也不敢反驳,谁让他怕妹妹。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陈叔拍了拍一旁也不敢说话的赵叔:“叫小子们都回吧,店长早走了”
赵叔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等东篱快到镇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垂头丧气回来的一群人。
这个场景,在这几年来,南苑中的人从一开始的劝慰到现在的叹息。
“东篱公子”赵叔看到东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东篱点了点头,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
同一个时间段,不同的地方,自然也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陌玖要去的地方途经一个地方,叫十三街。
它是叫十三街,可它却是一座城。
去的路上,陌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副白底金纹的半面面具,跟其他半面面具不同的是,这幅半面面具的眼睛处也是密封着的。
去十三街的路上,路上行人并没有几个,可越往前走,人也渐渐地出现了。
在十三街的城门口,一位一头银白发,带着白底金纹半面面具的少年缓步而来。
少年一头银发本就引人注意,更何况他还戴着一副象征身份般的面具,周身气质冷中带妖。
城门口看守的将士见此,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小将朝后方跑去。
很快,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城门口围观的人们被首先出来的士兵往两侧赶去。
随后,是马蹄声,听声音,只有一匹马。
是匹黑马,肌肉矫健,线条流畅。
“吁~”
马在银发少年面前高高扬起前蹄,随后在他面前停下。
坐在马上的,是位气质清淡高雅的青衣美人。
“那是十三街城主沈梵音!”
围观群众无心的一句话,引起的波澜却不小,但也很快被镇压。
沈梵音夹了夹马腹,驱使着马绕着那银发少年转了一圈。
在少年面前站定,沈城主那双眸子很是清冷,周身气质清冷高雅,一尘不染。
之后,也不知道是确认了什么,沈城主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笑意渐浓。
“十三街拾荒者,明镜台,好久不见”
沈城主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只要还没与世隔绝或刚出世的人,谁不惊讶?
十三街拾荒者,明镜台,常与他人交易,为其完成心愿或者其他,以此获得他人的灵魂,最最重要的记忆,或者其他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明镜台,实力不知深浅,不知来自何方。
明镜台向沈城主行了个抚胸礼,嘴角含笑:“好久不见,沈城主”
……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深处,有间小屋,小屋里坐着俩个人,俩个同样干净不染世俗的人。
不同的是,一个清淡高雅,高风亮节,一身傲然正骨。
一个仿佛一尘不染,干净仿若初生儿,却浸着妖。
“你要去哪?什么时候走?”沈梵音煮着茶,并没看向对面的人。
“来取样东西,马上就走”明镜台亦回之。
沈梵音手一顿,随后淡然一笑:“行,那我这次就不为你践行了”
“沈城主……”
“叫我阿音”沈城主为二人斟茶,“公子,请”
明镜台道了声谢。
沈梵音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随后起身走出了小屋。
明镜台放在桌子上的手轻点桌面,微深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勾起,露出的小虎牙很白。
不久后,沈梵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青绿色,雕着竹子花纹的木盒走了进来。
轻轻将它放在桌子上,沈梵音倾身,手撑在膝盖上偏着头看着那面具公子。
“明镜台,有时间,多来十三街看看”
沈梵音站起身来,傲然的身姿如竹一样高洁。
“十三街多了很多设施,规模也越发大了,明镜台,记得常回来看看”
郁郁葱葱的竹林摇曳着,散发出生生不息的生机。
十三街城墙上,青衣女子手里把玩着一串青色的珠子,默默注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认识明镜台的时间,远比明镜台知道的早。
她默默注视着他,看着他喜他悲,看着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换了又换。
后来,她也终于有了机会,跟他相交。
沈梵音就像是竹,迎风而立,一身傲骨,清淡高雅。
明镜台,这次一别,你又要走多久,又要去哪。
回来取东西,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吗?
沈梵音略微皱起了眉,她就像竹,清淡高雅,高风亮节。
……
这边,陌玖摘下了面具,随手将其扔进了空间里。
看着手里的青绿色盒子,将它上下抛了抛。
陌玖伸手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小铃铛,是叔叔给的。
当初叔叔葬礼结束后,他将这小铃铛送到了十三街,就是怕自个睹物思人。
现在,他想叔叔了,也看开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就把它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