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腾扭头望去，莫名来了兴趣：“凤博士说说？”
凤也扭头看向他：“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柯先生就是对我很不喜的。”
对此，柯景腾轻嗤一声，不否认：“确实，凤博士给人的感觉太强势。”
“不仅如此，还心机颇深。”凤轻抿红唇，替柯景腾说出后文。
美人一笑倾城，动人心弦。
柯景腾莫名就觉得喉咙发紧，常带着燥意的眸子微眯：“我不否认。”
凤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随即问道：“那现在，柯先生？”
闻言，柯景腾沉默了片刻，随后望向凤：“现在？挺喜欢的。”
“哦？”凤也没在意，毕竟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能问问为什么吗？”
柯景腾似乎真的有很认真地在想：“凤博士年轻有为，风情万种，美丽动人，很讨人喜欢。”
准确来说，是很讨他喜欢。
柯景腾的脾气，耐心是出了名的不好，但他现在却陪着凤闹。
但他语气并不轻佻，柯景腾也不屑于这一套，她感受得到他是认真的。
凤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声轻笑：“是吗？我也觉得我挺讨人喜欢的。”
凤说完就扭头看向车外，眉目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柯景腾见凤的举动，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她心情不好。
可是，为什么？
柯景腾低头看向手中的烟，看着它在手里转啊转。
想知道，但他现在还没身份去询问。
明白了这一点，柯景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
车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再不闻一点儿声音。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仿佛带着无边落寂的声音在柯景腾耳边响起。
话里的内容让柯景腾转着烟的手一顿，烟掉落了下去，再不见踪影。
扭头看向驾驶座上偏头看向车外的女人，柯景腾莫名感到烦躁不安。
凤口中的他，是谁？
凤垂了垂眸子，声音里带着苦涩：“我想着，我也不差吧。”
“都说凤博士，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看，我也挺优秀的，美貌吗？我想，我长得，也不差啊。”
凤没看向柯景腾，但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却让柯景腾感到心烦。
他不喜欢她哭。
柯景腾握了握手，闭了闭眼：“凤……”
“可他就是不爱我。”凤回头望向柯景腾。
柯景腾视力很好，即使凤现在背着光，可柯景腾依旧看清了凤泛着泪光的双眸。
柯景腾的心猛地一缩，眉头微皱，当下燥意越来越盛。
他不喜欢她哭，尤其是为了别人哭。
“他凭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凤摇了摇头，眼角已红，“可是我不敢问啊。”
凤突然就笑了，在柯景腾眼里，现在的凤，笑起来，很丑。
为别人难过的她，很丑。
“他就像一束光，只能看不能碰，你所有的争取追逐，都像是笑话。”
“我争取过，到现在我都不想放弃，可是不能，他会不高兴的……”
凤偏了偏头，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他真的会生气的，我怕极了他生气，他会不要我的。”
从这个话题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柯景腾眉头紧皱，闻言带着燥意的眼里戾气一闪而过。
那个人，该死。
“你知道吗，他把我们的界限划得很清，清楚到，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我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凤轻嗤一声：“我没办法了，他说是哥哥，就只能是哥哥，哥哥，也挺好……”
至少，他们还有关系，不是吗。
眼泪并没有从眼眶中掉落，凤脸上没有泪痕，但眼角确确实实是湿了。
凤手指微曲轻触眼角。
九哥说过，哭这种事，他的凤凤不应该做，他的小公主，该是恣意的。
上次哭，她还被九哥说了好久。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说不喜欢她哭的人，就是那个唯一一个能让她哭的存在。
柯景腾看着那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引得他思绪万千的女人，手指微颤。
从包里拿出一方纯灰色方巾，朝凤的方向微微倾身。
凤扭头望去，目光从那递在她面前的方巾，慢慢往上，看向对面的那个男人。
纯灰色的方巾很好看，拿着它的那只手也很好看，手的主人，似乎，更勾人。
柯景腾第一次做这么绅士的事，第一次哄女孩子，他也没经验。
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柯景腾手又往前递了递：“别难过。”
凤看向那方方巾，莞尔一笑抬手接过：“谢谢，让柯先生见笑了。”
“没事。”柯景腾重新坐好，心里的燥意却越来越盛。
抬手扯了扯衣领，柯景腾又看向凤：“你，别哭，是他没眼光。”
已经开始补妆的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眯眼一笑：“啊，谢谢啦，不过他眼光挺好的。”
柯景腾：“……”
柯景腾深吸一口气，胸口气得发疼。
最好别让他知道凤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凤放下拿着镜子和口红的手，偏头看向柯景腾，眼角微弯，带着不明显的柔意：“像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我确实配不上他，我就发泄发泄。”
柯景腾闭了闭眼睛，眼里盛满不耐：“那你还真够……”
“贱？”柯景腾话还没说完，凤便笑着开口，“确实挺贱的，我也挺瞧不起我自己的，柯先生，见笑了。”
柯景腾：“……”
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柯景腾深呼一口气，想把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狠狠揍一顿。
可他，舍不得。
感受到柯景腾的不耐越来越盛，凤莫名感到危险。
但柯景腾一向如此，凤也没多想。
刚才把他当成倾诉树洞了，现在回想起来……
凤：“……”
尴尬。
时间正在流逝，地下停车场的车也渐渐多了起来。
……
死亡之都，迷窍之城。
封逸钦从无边的幻境中走了出来，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悬浮在半空中的焕发出红色光芒的聚灵灯，封逸钦缓缓勾起了唇角。
幅度并不大，并不易于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