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吃,等会还有事呢!”
公孙瓒嚼着一口猪脚饭狼吞虎咽,含糊的说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
简雍吸溜了一口拉面,还以为他在说前往刺史府投左飞的事情,含含糊糊的应道。
“哎,你听说了吗?刘备那个大耳贼不知斤两,率领五万人马来打我们的下邳城。
结果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全军覆没了!还有两万人马被俘了呢!”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个刘备被追得狼狈逃窜,如今正被我们大军追杀呢!啧啧啧,五万人马说没就没,如今生死都是未卜,真惨呐!”
“那是他活该!罪有应得!哪里来的半个惨字!?”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某自罚一杯!”
“总之这件事情就四个字: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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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食客言语间传来的消息,令简雍脸色大变,甚至双手都开始颤颤发抖。
【主公败了?那主公现在人在何处?诸葛亮呢?有他在主公怎么可能败得如此彻底!?】
这话公孙瓒自然也听到了,他却哈哈大笑,安慰的拍了拍简雍的肩膀。
“唔!这猪脚肥而不腻,滑而不油!真乃一绝啊!
哎?简先生快吃啊!天大的事也得吃饭不是!”
.......
此时,之前在树下窃窃私语的一行人走了进来,公孙瓒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冷淡。
默默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飞天。
“小二!上酒!再来一只烤全羊!”
“好嘞!”
一行五人,就坐在公孙瓒旁边的大圆桌。
如同常人一般调天侃地,待酒菜上齐、餐已过半。
一人悄咪咪的摸了包神秘的药粉扣在手心,确定无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借着斟酒的机会撒进了酒坛之中,最后又将粉包收进了袖口里。
“哼!”
公孙瓒心中冷哼一声,这一幕,被他瞄了个正着。
没多久,那一桌子人便开始捂着肚子嗷嗷叫唤起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
“啊!好痛,肚子好痛!”
“草拟娘的店家,给我们吃的什么玩意!痛死我了!”
“我,我不行了....这店里的酒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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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食客,一听这几人说酒里有毒,个个都是脸色大变,跟着吵吵嚷嚷了起来。
“嘭!谁?是谁说我的酒里有毒!?”
此时,一膀大腰圆的壮汉嘭的一拍桌面,吓得众人瞬间哑火,不敢吱声。
只见他迈着虎步,朝倒下的五人走来。
“伯圭,你对此事怎么看?”
简雍虽然心里还是偏向于刘备,对于飞天酒楼投毒之事,他自然是不信的。
只是人言可畏,普通的老百姓可没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大都听风就是雨。
这几日里,他在谯郡,也没少听到些关于飞天酒楼的流言蜚语,说得有鼻子有眼,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也就一些村夫愚妇会去听信这等无聊的谣言。
公孙瓒笑而不语,他只是想看看酒家会如何处置。
只见大汉抽出一根银针,探入酒坛之中,银针瞬间变作黑色。
银针验毒,是宋朝著名仵作宋慈发明的。如今汉末时期,银针验毒一招自然也就成为左飞的独门秘诀,他也只传给了张宁等身边关系紧密的几人。
古时候所用的毒药,普遍为砒霜之类含有硫化物的东西。它们与银针接触,便会在上面形成一层硫化银,这就是银针变黑的原理。
.......
“这坛酒中,确实有毒!”
酒家的肯定,吓得众食客魂飞天外,当场扣喉,甚至都来不及去责骂。
堂堂飞天酒楼,竟一下子充斥着污秽之物的恶心气味。
酒楼门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在王双点头之前,许多人对飞天酒楼还抱有极大的信任,毕竟飞天产业乃是左公的产业!
豫州百姓对左公的信任和爱戴,甚至还在父母之上!
如今酒楼竟然当众承认自己酒中有毒,这简直就是砸碎他们的信仰,再扔在地上狠狠践踏啊。
无数指责与谩骂瞬间淹没了整间酒楼,若不是王双凶名在外,打倒了不少企图借武力白嫖的江湖豪客,他们恐怕已经冲进来动手了。
“我早就听说飞天酒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远胜其他美酒百倍千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飞天酒可是左公发明出来的,不可能有问题!我绝对不相信!”
“醒醒吧孩子!这几天关于飞天酒楼的风言风语难道还少吗?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啊!”
“我呸!什么左公!什么天下第一酒!竟然是用毒药喂出来的!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早就听说那个左远洋是黄巾出身,果然贼人就是贼人!用我等之身家性命,去肥他一人之腰包,这不就是贼人所为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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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子上的那几人,见王双竟然如此轻易的便承认了,眼神中都透露着怪异的神色,尤其是一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甚至脸色都有点难看。
因为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了,哪有人刚举起手就贴过脸来给你扇的?
简雍也脸色微变,难不成,这段日子里的风言风语,竟是真的不成?
不可能啊!不应该啊!
公孙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门外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
心想这群贼子,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里面的人投毒,外面的人起哄,看样子不像是同行所为,一般的酒家根本没这智力,更没这能力!
这时,王双高举手中黑乎乎银针,大声道。
“诸位可以把身上的碎银投落酒中,如若大家的碎银都变黑了,那这毒,我飞天酒楼自然脱不了干系。
否则!”
说到这里,王双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几人,眼神中的杀意不言而喻。
张宁既然把酒楼交给了王双这个大老粗,又怎么可能不传他几手兜底的手段?
众人闻言连忙从腰间掏出碎银,洒落酒坛之中。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那几人个个脸色剧变,其中一人右手微微伸落桌底,手臂一压,药包便滑落到掌中。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这药包再留在身上便是藏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