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应天府市政厅。
冷安民办公室。
“大人,现在外面正在疯传您的各种负面传闻。”
周成树不无忧虑地请示道:“要不要给宣传部门打个招呼让他们管控一下?”
“管控?”冷安民沉声言道:“你现在跟宣传部门打招呼他们会听吗?”
“搞不好还要被有些人给我扣上一个妨碍正常言论自由的帽子。”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陈仕诚事先给宣传部门打了招呼,舆论不可能发酵的那么快!”
“不过也无关紧要,他陈仕诚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废除三十九号文件在创造有利条件。”
“我冷安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就是闹到国务府,我也不怕!”
“反正晓庄村的动迁我们一直是按照正规章程来办的。”
“何错之有?他陈仕诚刚来应天府一年就想搞“一言堂”?难道他说什么我们就得无条件、无底线的执行吗?”
“真要是闹到上面,我还得告他个煽动舆论抹黑同僚的罪过呢!”
“大人,那要不要安排一个记者会澄清一下坊间的那些传闻?”
“不用,这个时候你越是回应就越说不清楚。”冷安民摇了摇头:“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明智之举。”
“对于那些抹黑之言,完全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我有什么可澄清的?”
“陈仕诚不过是想抓住坊间舆论的优势向我施压。”
“这事他也不敢往上面捅。”冷安民不屑道:“毕竟,在章程上我们没有任何过错。”
“他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为自己争取一些优势了。”
“还是那句话,这事不拖个半年时间,任凭他陈仕诚怎么折腾,他也别想这么快就废除三十九号文件!”
“对了,听说陈大人今天一早又去晓庄村走访了?”
“是的,连市政厅都没来,直接就下去走访了。”
周成树回道:“应天时报的记者全程随行。”
“昨天陈大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公开表示: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会亲自对晓庄村的每一家每一户进行走访..........”
“早就听说这个陈仕诚最擅长此道,在百姓面前作秀是他惯用的伎俩。”冷安民满是讥讽之意:“到了应天府还是老一套。”
“市政厅那么多事他不去管,偏偏要天天往晓庄村跑,难不成走访的事情下面的人就做不了?”
“一把手也没有个一把手的样子!”
冷安民一边数落着陈仕诚一边起身准备去参加即将进行的工作会议:“人家两手一摊去晓庄村“作秀”去了。”
“市政厅这么一大堆事都压我身上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别人在外面推波助澜败坏着你,你还得尽心尽责的帮他分担一大摊子事...........”
-------------------------------------
当天傍晚。
陈仕诚一直到太阳落了山才从晓庄村离开。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陈仕诚心情无比舒畅。
今天,他特意在晓庄村继续举行着露天民调会。
这种不限制人员参加的露天民调会,已经持续三天了。
每次的露天民调会,陈仕诚都会耐心地与现场的百姓们讨论问题。
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陈仕诚都会悄悄观察着到场的人员。
京师那边给他送信的时候,还为他带来了一幅太子朱慈煜的画像。
所以,陈仕诚知道朱慈煜的相貌。
计算着时间,太子朱慈煜一行也该到应天府了。
因此,陈仕诚故意连续好多天都坚持在晓庄村进行着露天民调会。
他知道,如果太子朱慈煜到了应天府,肯定会来晓庄村实地探访的。
到了晓庄村见到这里正在进行民调会,必定会悄悄进行旁听。
今天,陈仕诚终于在旁听的人群中找到了他一直在等着的大人物。
故此,陈仕诚今天在民调会上的发言非常的有针对性。
这也让微服旁听的朱慈煜一行人感到“不虚此行”。
“明天晚上替我约一下冷大人,我得跟他好好谈谈。”陈仕诚突然向车内的州长助理唐正阳吩咐道。
“晚上?”
“对,晚上!”陈仕诚点了点头:“白天咱们得来晓庄村走访哪有时间啊,也只能约晚上了。”
“晓庄村的情况其实已经很清楚了,绝大部分当地住户都是同意动迁的。”
“这事啊我得好好跟冷大人谈谈。”
“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僚,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
“大人,就怕冷副州长未必会理解您的这番好意啊.........”
助理唐正阳开口道:“听说,冷大人因为您在晓庄村的走访活动很是不满。”
“还说外面的那些负面舆论之所以发酵的那么厉害,是有人故意放纵所致..........”
“故意放纵?”陈仕诚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是把矛头指向了我吧?”
“所以,我就更得跟冷大人好好谈谈了。”
“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僚,大家也都是为了公事,把这些“误会”解开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在下属面前,陈仕诚也是始终保持着非常正面的形象。
对于自身人设的塑造,陈仕诚一贯都是相当用心的。
这也是陈仕诚的精明之处。
单单就这一点,陈仕诚就比冷安民要高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