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听懂了林青南的话，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神，“我认真考虑考虑。”
他在山前大队长大，深刻认清这片土地的贫瘠和愚昧，如果不是当兵，他也许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娶到个好媳妇，然后走出这里。
然而林大山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作为家里的长子他对自己有更多的要求，五岁开始扮作大人的模样上工，甚至没有上过一天学，仅会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工分本上的数字。
“去吧，我支持你。”赵瑞可能是女人的缘故吧，特别心疼孩子，要是能帮一把，她很愿意。
“爸，咱妈都同意了！”林青南难得喜形于色，拉着林越的衣角就要往回走。
林小麦也咧着嘴角，“爸爸，快回去。”
他们都笃定，林越会同意。事实上，他的腿确实配合着往回走。
林山菊的家门又一次被敲响，大山娘疑惑道：“这是....?”要是说留下来吃饭就糟糕了，但场面话不得不说，“家里正好有肉，一起吃饭吧.....”
若不是哭丧着脸，赵瑞就信了，“大山娘，林越找你家大山。”
“赵姨，什么事？”林大山听到响声也出来了，见到正好是找自己的就跟着走出院子。
林越领着人，后面给跟着林青南几个男孩子，神神秘秘的往远处出。
“搞啥子东西。”大山娘不满的抱怨，赵瑞只笑笑没有安慰，反正他们没分家，要是林大山同意出去，难搞的只有林山菊。
赵瑞往屋子里去，遇上火急火燎出来的林山菊：“哎哟，我都说留你们吃饭了，正好赶上。”
“婶子，我们不吃，是这样的.....”赵瑞正想探探林山菊的口风，林小麦突然喊道：“林奶奶，俺们来其实是想要几根黄瓜，大夏天的解渴。”
“行，自留地黄瓜都的是，你们要是愿意吃，管饱！”林山菊笑嘻嘻的，拿着镰刀和篮子，“快来。”
两人走在后面，林小麦喃喃：“让大山哥自己说吧。”
赵瑞点头，当了太久家长居然忘记孩子也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她们认为的‘为你好’，就人人都得接受。
空地上，林越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看出林大山的犹豫，“过一眼看到底的未来，还是选择未知的人生，你现在有的选择。”
“你爹的、你爷爷的，将会成为你的，再过十年二十年要想后悔就太迟了，你觉得呢？”林越肚子开始饿了，能讲几句话已是仁至义尽。
林青南急得跳脚，“大山，这是你唯一改变人生的机会！到了南方，你可以去读书，去挣钱，然后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说得轻巧，在林大山的心里，林青南和他不是一路人，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突然拐道的变化，还有割舍不下的家人....
“不....”林大山艰难的拒绝。
林青西歪着头：“那么，大山哥的喜酒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