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女士较多，男士们也配合着喝起了果汁，大家都把酒收了起来。
饭吃的差不多，唐晓颖笑吟吟地过来敬酒，大家都说不用那么客气，换果汁就行了。
唐晓颖却坚持要喝酒：“没关系，大家喝果汁，我喝酒也行。”
此话一出，旁边已经酒气熏天的赵光南也起了身：“哪有喝什么果汁的，怎么那么不给我们晓颖面子啊？”
几个大男人只好把没开封的酒拿了出来，陶清找来了开瓶器，手忙脚乱地倒酒。
赵光南打量了桌上一番，冲唐晓颖竖起了大拇指：“从高中到现在还是我们晓颖最时髦，晓颖有男朋友了吗？”
唐晓颖看了眼许纪，笑着答：“还没呢，家里整天催，没合适的。”
“哎哟！咱们这一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那么多年，实在不行内部消化嘛！家里长辈肯定没意见。”
隔壁那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话又是在炫耀阶级优越感，许纪头都没抬，懒得回应，又给苏络苒剥了只虾。
两人像演双簧一样，一唱一和了半天，酒也没喝一口，大家端起杯子的手都累了，只能又放回了桌上，低头吃菜。
苏络苒倒是觉得这些人很有意思，像是在演夸张的舞台剧，她饶有兴趣地看着。
赵光南唾沫横飞地说了一通，指着苏络苒面前的果汁问：“老同学今年第一次赏脸来跟我们聚会，得好好喝一杯吧？”
苏络苒还没回答，唐晓颖“体贴”地替她拒绝了：“别让小芮喝了，人家晚上还得回去照顾孩子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你都有孩子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孩子多大了？怎么不带来看看？”
“怎么保养得那么好？完全看不出是孩子的妈啊！”
苏络苒倒是不在意，笑着答：“孩子五岁了，怕他闹就送到他同学家玩去了，有机会再带他出来。”
除了结婚有关的话题，苏络苒有问必答。
这却让众人心思各异。
好学生也不过如此。
赵光南眼睛转了转，算是放过了苏络苒，拍了拍许纪：“兄弟，你怎么也喝果汁？不跟我们坐一桌不会是为了躲酒吧？”
许纪把他的手拿开：“今晚得开车，就不喝了。”
赵光南觉得许纪有些不给面子：“开什么车，你从这儿回家才几分钟的路，走回去明天再来开！”
许纪不动声色地坚持：“孩子在同学家玩呢，晚点得开车去接他，这天气大人能走，孩子可受不了这个冻。”
赵光南以为许纪说的是许超，也只能作罢，抱怨了一句：“一个两个都要看孩子，太没劲了。”
酒过三巡又开始聊起学生时代的大小事，赵光南说的最起劲：“哎班长！你还记不记得高中同学聚会那晚！幸好我说多买两箱酒吧！”
陶清摸了摸头说：“酒喝多还是不好，那时候好几个人都醒不过来了。”
“要我说咱们就该来个重温青春，痛痛快快喝一场，那什么明年就安排啊！我去订地方！”
“是啊！那时候十七八岁还真不要命，我好像记得最后那几箱洋酒后劲是真大！喝到不省人事了。”
“晓颖，我记得那酒是你哥帮忙弄的。”
“对对对！晓华哥帮忙弄的酒，地方也是晓华哥帮忙找的。”
“可不是嘛，别说我喝完睡到第二天下午，后面好几天我都没缓过神来，就像失忆了。”
“哎哎！这可不行，年纪大了喝不了，咱们还是吃吃饭聊聊天比较好。”
“现在也聚不齐那么多人咯，当年刚高考完，咱们班可是一个不落。”
热闹的话题戛然而止，突然一阵沉默。
苏络苒置身事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提到高中毕业后的那场聚会，几个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不说这些了！咱们今天能聚在这里也算缘分未断，希望明年聚会来参加的人只多不少，来来来干杯！”
没人再提起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也没人再劝酒，大家各聊各的，想喝就喝，气氛和睦。
晚上九点左右，聚会正式散场。
每年聚会雷打不动都是小年前一天，但小年夜没有假期，往年遇到周末，还能续一续，但今年不行。
考虑到明天工作日大家都还要上班，陶清没有安排晚饭后的节目。
一群人三三两两下了楼，掌握经费的陶清还算清醒，先下楼去结账。
苏络苒注意到有人似乎私下有话要说，比如汪洋，比如唐晓颖。
但人多口杂，没有这个机会。
快下到一楼时，赵光南突然跌跌撞撞从后面揽住了许纪的肩，许纪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他才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苏络苒只得停住了脚步，让他们俩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咱们哥几个过年得单独聚聚吧，直接去我家得了......”
许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他还能不能自己回家。
“别小看我，这才喝了多少！”
赵光南打了个酒嗝，定了定神，指着不远处带着两个孩子的夫妻俩说：“哎！那不是超超吗？”
此时店里的客人已经不多了，赵光南音量很大，所有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聚集在收银台前的同学们也有些好奇。
许纪让赵光南扶住一旁的椅子，自己上前去和对方聊了两句，抱起其中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赵光南凑近疑惑地看了看，有些迷茫。
许纪开了口：“这不是超超，锐儿跟叔叔打招呼。”
小狗已经习惯了出门被许超的各种熟人认错，干脆利落地说了叔叔好。
小狗在室内脱了外套，只穿着羊毛衫，刚吃了牛排，小脸薰得红扑扑的。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这哪儿来的小孩啊，真可爱，还真挺像超超。”
“真不够意思啊许纪，你刚刚说要接孩子，结果孩子就在楼下吃饭呢。”
小狗搂着许纪的脖子一一打了招呼，大家都高兴地应了，只有看清了他长相的唐晓颖白了脸。
小狗看到苏络苒从楼梯下来，示意许纪把他放下。
小狗灵活地穿过大人们的阻挡，抱住苏络苒：“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