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发展潜力的艺人不值得老板投资吗？】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需要识字的呢，比如戏剧、唱歌这些都是耳口相传的东西，游园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要是连这些都记不住，随时可以换人。】
【那倒也是，可学的人那么多，能登台的就那几个人啊，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就像拍电影，如果苏络苒没猜错，那么大的游园里只有夏娟一个人获得了机会。
【不会，除了小有名气的几个艺人，其他都是大型群演，比如杂技类，一场一小时，多的时候一天有五场，不可能都是同一批人。】
苏络苒若有所思：【那就业机会也不少。】
【是的，有能力的人还可以继续做老师教小孩，在游园里处处都是工作，只要能发挥长处，就会过上好日子。】
这倒像一个“乌托邦”，不想太多也能过得不错。
上表演课之前的苏络苒心情忐忑，生怕自己只会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位看上去年纪不大、也没什么经验的女老师来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多虑了，所谓表演课，其实就是每人发一本台词，轮流练习有感情的朗读课文。
苏络苒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场，像给孩子讲睡前故事那样声情并茂地念了一轮，她突然想起了江栗那小子，锐新说过他是个表演高手。
苏络苒念完下场时，颜色四姐妹一脸崇拜，连带王秋秋都多给了她一个眼神，仿佛在诧异病了一场后她怎么突然开窍了。
随后的舞蹈课，也很出人意料，无非是换上闪闪发光的西洋式长裙表演服变换队形，挥一挥袖子转一转圈而已，只是“舞蹈”时长比较久，需要一些体力支撑。
幸好没兑换什么花蝴蝶程序，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好无聊哦小三，那么大的游园，怎么就没个帅哥呢？这年头男爱豆那么没市场吗？】
【您有恋爱的想法吗？游园倒是不禁止职场恋爱哦。】
【……当我没说。】
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上了几天课，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几个人，刘春偶尔会来，那位准演员夏娟倒是一直没出现过，听说已经在拍电影海报了。
余岁宴前三天，苏络苒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带着白小寒和月芽儿去宴厅逛逛，准备为这场重要的宴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白小寒交代伙计开了门，三人从后门进去。
后台是开放式的，并不明确地分隔了几个区域，还算整齐地堆放着一些舞台装饰，有一排化妆镜和桌椅。
苏络苒想领着月芽儿上台看看，但月芽儿声音微弱地说：“白小姐我不敢……”
苏络苒只能作罢，自己在舞台上转了一圈，舞台大概高两米左右，不算特别大，超过五六个人估计就无法施展什么大动作了。
台下几个穿着深灰色棉袄的伙计正在打理宴厅，布置座位，有些像酒吧的卡座，面对舞台三到四人一桌，只摆了十桌，并不整齐划一，但每个位置都确保能够清楚地看到舞台。
暂时没什么特别的，苏络苒扫兴地回到后台，示意白小寒可以走了。
路过其他几个开着正门的厅，苏络苒又有些好奇，来都来了顺路进去看看。
几乎每个厅的格局都差不多，大门上方有一排透气的副窗，四周各有一扇琉璃窗。只是这几个演出用的厅，位置摆放更为有条理，把空间利用到了最大化，每个位置上还贴有标签。
【小三，这前排的票会不会比后排的更贵。】
【不会，每场演出都是一个票价，座位是随机的，入场券后面会写有。】
【这倒有点意思，观众也不反对吗？】
【几乎没人反对，这是游重山针对消费群体制定的，愿意加钱选座的人也不必看普通场了。】
那倒也是，就像能参加余岁宴那样的人物，也不需要自己为座位这种小事费心思。
苏络苒正想离开，只看到月芽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正在练习的杂技演员。
一个年纪不大、穿着白褂子的强壮男人躺在方桌上，双手垂在两边，紧紧握着桌沿，两腿竖起成九十度，支撑着另一个同样身穿白褂子的男人。
舞台一左一右站有两个穿黑褂子的男人，从后台排到台上站着一溜烟和月芽儿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左边的男人把小孩一个一个抛向空中，由上方的男人接住后抛给右边的男人。
月芽儿一脸羡慕，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苏络苒有些好奇：“你也想参加杂技演出吗？”
月芽儿摇摇头。
“你要是想去，我找人给你说说。”苏络苒还以为是小孩太多，竞争激烈，他争不过那些外向的孩子。
“不用了白小姐。”月芽儿低着头：“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
“我不敢飞起来……”月芽儿有些羞愧：“老师就让我去学踢碗，我也接不住。”
苏络苒明白了，感情是被淘汰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苏络苒随手捡起路边的几片落叶递给他：“每片叶子都是不一样的，人也是不一样的，不会杂技总有别的你会擅长的。”
月芽儿拍了拍泛黄叶子上的灰，小心翼翼地把叶子收到袖子里，才有些遗憾的说：“可是杂技可以拿到很多赏钱……”
杂技讲究配合度，每个演出者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也不会互相给对方使绊子，比起其他体力活，对于小孩来说，算得上是轻松来钱快也不会被欺负的工作。
苏络苒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这不是谈心的场合，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走了，回去了。”
晚上睡觉前，苏络苒问了白小寒认养的事，白小寒一脸茫然，说这是游爷安排的事，他们是没权利知道的。
苏络苒只能让她回去睡觉，自己问月芽儿。
“月芽儿，问你件事。”
月芽儿刚刚把自己的小破被子叠好，苏络苒前些日子给他拿了床稍微厚些的缎面被，让他把小破被子收起来。
他每天睡觉又多了几分惶恐，坚持把原来的被子当作枕头垫睡，把原本软榻上漂亮的方形抱枕收进柜子里。
“白小姐你说。”
“认养的事，游爷是怎么跟你说的？”
月芽儿突然从软榻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游爷说我以后就是冬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