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苒开玩笑说:“得给我们找个大点的房子,我很有钱的。”
“放心吧,地方不算小,离学校和军事部都不远,我也能照顾你们。”
“那就多谢沈先生了。”
不久后就要散场,歌舞厅后门已经打开了,一道光从门缝里泄出,格格不入地强势出现在的黑夜中。
这里不太方便继续聊天,苏络苒把火柴盒递了过去。
“明天见,沈先生。”
“明天见,白小姐。”
回了冬院后,月芽儿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装好,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住?”
“学校附近啊,下个月你就要上学了,到时候你可以和直美一起去学校。”
“可是.......出去住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是哦,所以你要好好上学知道吗?”
苏络苒顺势把那个白色信封拿了出来,把入学申请书递给大字不识一个的月芽儿。
“沈先生帮你办好上学的手续了。”
月芽儿一脸震惊地喃喃道:“沈先生真是个好人。”
他没想到沈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还会帮他的小工人处理上学的事。
苏络苒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所以我们要对他好一点。”
“嗯。”
月芽儿下定决心,以后早上会再起早一点,也给沈先生端热水。
苏络苒没什么行李要收拾,这个院子里大部分都是白凝雨留下的东西。
她找出一个小皮箱,大概装了些衣物,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钱。
第二天一大早,苏络苒就去了账房。
原本还有些犯困的账房唐先生听到她说要结清钱把户籍证赎回来,立刻吓得清醒过来
“白小姐,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等游爷发话才行。”
“那就让人去通知嘛,我赶时间,还麻烦唐先生先把扣掉后的钱结给我。”
唐先生八字胡一抖,只好照做。
扣除了赎回户籍证明需要的两万块钱,还剩两万多,有零有整。
苏络苒倒是很满意,这点积蓄至少还能脱产一年半载,就是不知道房租要花多少钱。
苏络苒把钱一扫,装进了手包里,没过多久有伙计和阿权带着户籍证明来了。
“唐先生,写一张离园登记说明吧。”
“哎!”
唐先生扶了扶眼镜,骨瘦嶙峋的手握住钢笔,在一张纸上有力的写下了当天的日期和离园说明。
“白小姐,麻烦在这里按个手印。”
苏络苒接过印泥,手指一蹭,快速印好,用手绢把手指擦干净,松了口气。
阿权把白凝雨的户籍证递了过来。
苏络苒已经不再好奇了,把户籍证收好,直接回了冬院。
月芽儿一手拎着小皮箱,一手拎着自己的小包在外间等候多时。
苏络苒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和你的朋友们告个别吧。”
月芽儿想了想,把手上的东西又放回了桌上。
“妈妈,我待会儿就回来。”
“去吧。”
苏络苒独自一人在冬院又转了一圈。
只是这个“待会儿”还不到五分钟,月芽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了?”苏络苒有些纳闷。
“小雄哥走了......”
苏络苒一愣,过了几分钟才想起那个叫小雄的孩子,有些诧异:“走了?他怎么离开游园的?”
月芽儿挎着小脸,有些难过地说:“阿贵叔说,小雄哥趁拉货的时候偷偷跑了。”
“这......他一个小孩跑到什么地方去?他还有家人吗?”
月芽儿摇摇头:“小雄哥之前说过想去看他爷爷,葬在城外。”
苏络苒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也太冲动了,他这样跑了户籍怎么办?”
“阿贵叔说了,游园是不会再让他回来了。”
苏络苒揽着月芽儿安慰:“别想了,既然小雄已经离开游园了,说不定我们出去后还会遇到他。”
“嗯。”
月芽儿抹了把脸,又拎上了行李。
“妈妈,我们走吧。”
月芽儿走在前面,苏络苒自己关上了冬院的那扇院门。
风波平息,年后演出重启后一如既往地火热,游园里依旧忙碌,一路上还有不少佣人伙计跟苏络苒打招呼。
徐因磊和司机在游园外街转角处等着。
苏络苒领着月芽儿快速上了车。
徐因磊看了看,没想到他们的行李那么少,不由得问:“白小姐,需要我去拿东西吗?”
“不用,该拿的已经都带上了。”
徐因磊只能让司机开车。
“去静苑路。”
苏络苒观察着窗外,汽车驶过军事部,从盟区洋房绕进一个巷子,最后在一片洋房附近停下。
相比起小林一住的盟区洋房,这附近的洋房样式更为简单,没有院子,每户门前只有一小块空地。
徐因磊帮忙把月芽儿抱下车,又接过他手上没什么分量的行李。
月芽儿小声道谢:“谢谢徐先生。”
苏络苒打量了门牌。
静苑路18号。
大门打开后是一条露天的走廊,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杂物房。
穿过走廊就是正厅,徐因磊把行李放下后把钥匙交了出来。
“白小姐可以先休息,佣人晚些时候会过来。”
“多谢,你忙你的去吧。”
徐因磊带着司机离开了。
苏络苒拉着月芽儿坐在客厅的深棕色沙发上有些恍惚。
屋子里一尘不染,应该是被特意打扫过。
整个室内布置像是样板房,家具款式和颜色都很统一,餐桌不大不小,在正厅对面,再往里是一个小洗浴室。
正厅窗边甚至还有一架钢琴。
苏络苒试了试音,音色还不错。
“过来试试。”
月芽儿小心翼翼地靠近,颤抖着伸出僵硬的小手。
苏络苒抓着他的手随意按了几个琴键。
“怎么样?”
月芽儿不是没见过钢琴,之前演出时那位夏小姐就有钢琴,搬运的伙计再三强调过,这很贵,小心碰坏,他都记得。
“我不摸了,会弄坏的。”月芽儿收回手。
“哪有那么容易坏。”苏络苒弹了一小段童谣:“妈妈教你。”
反正都已经在家里了,可以教月芽儿弹弹,他记性不错,应该学得很快。
月芽儿抿了抿嘴没说话。
虽然房子不小,打扫起来是要花些时间,但沈量池怎么自作主张雇了佣人,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