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微微开启一条缝隙。
苏络苒透过门缝看清来人，愣住了。
不是孙妈。
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贵妇人带着一名随从和一个佣人出现在门口。
小三温馨提示：【沈量池的母亲，蒋窈。】
“小矮人”月芽儿还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只看到好多双腿，疑惑地叫着妈妈。
苏络苒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明白了情况。
沈太太并没有像孙妈说的，中午才到，今天提前来了。
僵持在门口也不是个办法，苏络苒深吸一口气将门完全打开。
“您好。”
蒋窈本还纳闷孙妈那么久没出来开门，结果一个年轻的女孩凭空出现在眼前，还穿着睡衣，这让她措手不及。
苏络苒看出了她的诧异，侧过身子：“您先进来吧。”
随从留在了门口等候，蒋窈和拎着篮子佣人小思对视一眼跟了进去。
蒋窈在正厅四下打量后，熟悉地坐下，苏络苒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水：“您先坐吧，孙妈买菜去了。”
说完就准备回二楼换衣服，路过月芽儿身边时把他朝小房间的方向推了推：“害怕就回房间去。”
月芽儿没有去，而是轻手轻脚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碟。
小思的视线一直跟着苏络苒，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怎么了？你认识？”
小思赶紧收回目光，低声说：“太太，这是白小姐啊。”
蒋窈一愣：“哪个白小姐？”她却自己和丈夫结交的朋友家庭里并没有这个姓氏。
“游园的白小姐啊。”小思露出崇拜的眼神：“我去看过一次演出，歌唱得真好听呢，没想到不化妆也那么漂亮。”
蒋窈低头喝了口茶，余光看到那个小孩子踮着脚在拿碗，示意道：“去收拾一下桌子。”
“哎！”
小思立刻过去，轻松又稳当地把一摞碗碟拿起，熟门熟路地朝厨房走去。
月芽儿的工作被“夺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蜷缩着手指。
蒋窈冲他招招手。
月芽儿保持着距离靠近。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白越泽，六岁。”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
月芽儿偷偷在心里计算一番，才开口：“二十多天了。”
蒋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问几句，换好衣服的苏络苒下了楼，看到月芽儿直愣愣的背影像是在被问话。
【唉，经典场面婆媳大战又要开始了。】
【加油，您经验丰富肯定会胜利的。】
……这听着怎么不像什么好话。
”越泽，回你的房间写字吧。”
月芽儿这才小跑着回了房间，但也没完全锁上门，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络苒无奈地在这位沈太太对面坐下，祈祷着孙妈快些回来，好及时打破这样尴尬的局面。
蒋窈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白小姐和量池在一起多久了？”
“年后在一起的。”
蒋窈脑中就这六个字思绪飞快整理出了一个时间线。
她的小儿子年底才从北方回来，在此之前也没去过游园，这样算起来，两人从认识到在一起也不过堪堪一月。
但女儿提过小儿子让她帮忙填写入学申请表的事是年前，说明事情要比这位白小姐说的时间发生地更早，而且很显然就是给刚刚那个小孩办的，年纪也对得上，别人恐怕也不能让他这样上心。
年后这个时间点也很微妙，现在也是年后，加上她对这个房子的格局再熟悉不过，对方刚刚从二楼换了衣服下来，显而易见两人就是住在一起。
“量池很忙，不经常回来吧？”蒋窈又旁敲侧击地问。
“还好，只是偶尔不回来吃晚饭。”
蒋窈表面平静地喝了口水，心中很震撼，那说明每天都回来了，这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这边离游园不近，白小姐的工作……”
“我彻底离开游园了。”苏络苒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目前无业游民的状态。
“前一阵子发生了不少事，我赎回了户籍证带着越泽搬出来了。”
“那个孩子……”
“我收养了他，户籍跟着我。”
蒋窈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白小姐那么年轻，带着孩子不容易吧？”
她根本没想过会有人给领养的孩子办户籍还送孩子去上学的可能性，女儿提起时她第一反应是哪个朋友家的孩子，但细想一遍后又没有找到适龄的儿童。
育儿大师苏络苒笑笑：“还好，孩子挺省心的，等开学就送他去学校，能多学点东西。”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
苏络苒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开口：“沈……量池他中午不一定回来，您要留下来吃饭吗？”
“噢，我早上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中午会回来一趟。”
苏络苒在心里叹了口气，去西餐厅的计划又被打乱了，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去厨房把碗收拾洗好的小思，又端来了烧好的新茶和带来的一些橘子和点心。
“尝尝吧，过年时有亲戚带过来的，说是从国外运过来的呢。”
苏络苒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拿起一个橘子。
蒋窈又说：“叫孩子一起出来吃吧。”
“越泽。”苏络苒只好朝小房间喊。
月芽儿怯怯地推开门走了出来。
蒋窈笑着递给他一个橘子。
“拿着吧，沈太太给你的。”
月芽儿得到允许后才双手接过：“谢谢沈太太。”
蒋窈一边剥橘子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量池睡不好，晚上是不是很辛苦？”
【她这话是想问我们有没有一起睡还是只是单纯地在关心儿子？】
【还是您考虑得全面，在下都没想到这一层呢。】
【……算了，指望不上你。】
“他睡得挺好啊，之前睡不好可能是在军事部住压力太大了。”
蒋窈手中动作一顿，随即把橘子递给了月芽儿，接过小思递过来的手绢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谢谢沈太太。”月芽儿捧着橘子僵硬地往自己嘴里塞。
“是吗？那可能是白小姐睡眠质量太好了，量池就算回家住，一晚上都会醒好几次呢。”
蒋窈这话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回答，苏络苒又补充：“那他的动作也太轻了，我没发现他有半夜起来的习惯，至少我每天早上醒来时，他都还睡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