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烨看着陆知州那惧内的模样,并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觉得可耻,他反而觉得陆知州很幸福。
陆知州的夫人是前锦衣卫方副统领家的庶女,姓方,名蓉。
方副统领的嫡妻,又是王贵妃娘家嫡次女,若真论亲疏,方蓉也只是王贵妃娘家的一颗棋子而已。
平时王贵妃好脸色都不会给一个,有事就想方蓉回家来说服陆知州舍命去维护嫡亲家的利益。
方蓉的嫡母对她不好也不坏,她一回娘家,总是把她和她姨娘喊一起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围绕她家利益,说三皇子好了大家都好。
方蓉看自己的母亲,自己只能喊姨娘,在方家唯唯诺诺地过日子,她发誓不做人妾。
方蓉从小就知道要坚强,经常缠着父亲身边的随从,让随从教她功夫,随从也没多少时间教她,偶尔教一点,长此以往,方蓉的身手自保没问题。
如果不是她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认识陆不凡,嫡母或许把她许配给她需要拉拢的人家为妾了。
陆不凡本就是京城人,他被外放到外地做同知。
在他刚回京城,被几个小毛贼当外地来的人的打劫了。
恰好方蓉路过,她追了两条街才把陆不凡的钱袋子追回来。
当她把钱袋子还给陆不凡时,嘴里还说书生最是没用。
那时候陆不凡也是青年才俊,模样清秀。
方蓉虽然一身大家闺秀打扮,也是俊秀漂亮。
陆不凡看着外表可人,动作干净利落的方蓉,都忘了接银袋子。
直到方蓉转身走时,他才忙不迭慌地问姑娘芳名和家住哪里,他说要登门拜访表示感谢。
方蓉看他俊朗的模样也让她很心动,她不想被嫡母把她塞给一个中年有家室的人家。
很是仔细地留下自己的家和名。她俩算是一见钟情,陆不凡家里也没嫌弃说她是庶出。
两人一来二去,很快就定亲了。
庶出的方蓉吃过庶出的苦,如何也不让陆不凡纳妾,在陆家,方蓉是出了名的善妒。
每次陆不凡母亲要给儿子塞人,方蓉便拉着陆不凡早早歇着,第二天陆不凡就得扶着腰给母亲诉苦,说他一个妻子都对付不了,再也别给他提纳妾的事了。
开始陆母还不信,多少拉陆父悄悄地去听儿子墙脚,每次都听到儿子喊媳妇你温柔点,今晚放过我之类的话,老两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天早膳桌上,陆母总是把一盅汤推儿子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得陆不凡莫名其妙的。
最让陆母吐血的事,是她的傻儿子还经常把那盅汤分一半给媳妇喝,但是她还不能说破,不然一边的下人听到,会背后笑话她为老不尊。
几番折腾下来,陆不凡母亲也不提纳妾了,只喊厨房多给陆不凡炖补品,陆母看着书生模样的儿子只有默默叹息。
看着一天精神抖擞的儿媳妇,给陆不凡儿子女儿都生了几个,更是没有话说了。
孟玄烨叮嘱陆不凡道,“王贵妃不会死心,你注意着点。”
孟玄烨从衣袖里拿出一叠房契,往陆知州面前一推,“你看看这个有没有记起是谁办的。”
陆不凡把房契一张一张地看完,一共两个大铺子,两个小铺子,一个二进的院子,两个三进的院子。
上面有周子皓的名字,有楚灵珠的名字。
陆不凡想起他前不久和孟玄烨加班加点查出来的房契底单记录。
惊讶地道,“这些以前都是准王妃母亲名下的。”
孟玄烨点了点头,“不错,都是我岳母大人的嫁妆,你还记得当时谁来办的房契?”
陆不凡笃定地道,“这肯定不是我,这么明显的房契,我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陆不凡一阵沉默后说道,“能接触我衙印的人,只有秦师爷。”
“你那个秦师爷是秦国公府的人吗?”孟玄烨追问。
“王爷你什么都知道,他就是秦国公家的二公子,若不是周尚书走关系,他哪里有做师爷的本事。”陆不凡眼神露出鄙视。
“他做事不行,但是给你添堵还是可以的,若我王妃把这事闹大,这官司连你也会受累,外面在下可不会说是师爷做的,搞不好别人还诋毁你收了尚书府的好处。”八壹中文網
一番话说得陆不凡背上凉飕飕的,急忙说道,“王爷得救我呀,我不想往上爬,可也不能有污名呀!”
孟玄烨起身在他耳边低语,“让一切回到七年前,尚书大人从没来办过房契。”
陆不凡一拍大腿,“对,还是王爷英明,我咋想不到这里去,微臣马上去办。白天秦师爷在衙门,还真不好办。”
两人一拍即合,马上一起去了放卷宗的屋里。
由于上一次两人找了出来放在一边,陆不凡拿起卷宗走向书案,重新把铺子和房屋院子登记到伊瑶名下。
再把每一个铺子和院子,写成伊瑶的房契,再盖上官印,房契的日期都是写成伊瑶成亲时,伊首富买下的日子。
孟玄烨把曾经过户到周子皓和楚灵珠名下的那些卷宗,都叠起来带走。
陆不凡说道,“这些王爷带走也好,我这不好处理,晚上若让别人看到烧那么的火,也不好解释。”
陆不凡把写着伊瑶的一叠房契递给孟玄烨,“只是这房契纸张过新,万一尚书府不认账,你这拿出来有漏洞。”
“无妨,我拿回去做旧处理一下就是,他尚书府敢闹,我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孟玄烨淡淡地说。
两人这一番折腾,寅时都快过了,孟玄烨和青峰把陆不凡送回陆府后才回的王府。
陆府里。
陆不凡刚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方蓉便转过身搂着他冰冷的手说道,“大半夜又干啥去了,是不是同僚约你逛青楼去了。”
陆不凡欲哭无泪,“蓉儿如此貌美如花,夫君哪有心情去青楼闲逛。”
方蓉用手撑起头,满眼都是柔情地看着陆不凡道,“闲没闲逛你说了不算,妾身自己试了才知道。”
陆不凡看着娇妻这可爱模样,哭笑不得,一手揽过娇妻,放下围帐。
屋里一会儿就婉转嘤咛声传出窗外。
陆母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走动,远远地就听见儿子房里动静,赶忙又去库房里拿着补品往厨房走去,嘴里还低声嘀咕,“一大早的也不歇着,我儿子还要早朝呢,这不是要人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