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希还礼,“令狐大人好。”
令狐彦好像瘦了点,肩膀却变宽了,腰很细,很好搂的样子……咳。
涂山希故作矜持地把手背在身后,故意不看他,“令狐大人吃好喝好。”
令狐彦唇角轻扬,连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又行了一礼,“是,听殿下的。”
“小楠——”
落座之后,涂山希小声问贴身宫女,“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优雅淑女?”
小楠弯腰给她布菜,也很小声地回答,“殿下要是不说话,更优雅淑女。”
“……哦。”
涂山希全程吃饭喝酒看歌舞,腰板挺得发酸了,也一言不发。
毕竟对面就是令狐彦,每当她看过去时,他都会温柔一笑。
他一笑,她就脸红,想脸红就喝酒,一喝就多,多了就死盯着他的腰。
最后她实在撑不住,趁着皇上不在,她也溜了,跑到花园踢了鞋子,把脚泡进湖水里。
“好酥服。”
酒劲烘得身上热腾腾,脚下又冰凉,冰火两重天,酒劲就上头了。
“惹——”
她甩掉披帛,拔掉簪子胡乱一丢,把脸贴在石头上就睡着了。
小楠跟在后面捡,捡着捡着就看一只秀气的手拿起了一支莲花簪子。
她刚要呵斥,抬头一看,“令狐大人。”
令狐彦点头,“小楠姑娘。”
小楠终于知道殿下为什么被他迷得找不到北了,他站在那,她就有点晕,“那,那个……”
令狐彦不动声色地转身,就要走。
“大人——”
小楠尽管心跳如鼓,还是小声喊住他,“我家殿下在湖边睡着了,湖水凉易伤身,您能帮忙,帮……”
帮什么都不太合适。
涂山希还没出阁,让一个陌生男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传出不像话。
但这是赖上令狐彦的好机会啊,多少名门贵女榜下捉婿没捉到。
小楠也顾不得礼教了,鼓起勇气,“帮,殿下擦脚。”
令狐彦敢不负责,殿下就到状元府门口哭,看姑娘的脚如同上姑娘的床,不娶也得娶。
本想着令狐彦是读书人,肯定满肚子酸话,推脱一番,小楠还想着接下来怎么劝。
哪知道她刚说完,令狐彦已经拿着帕子走过去了。
他撩起官袍,单膝跪下,握住了涂山希的脚踝托出水面,放在膝盖上,一点点擦拭。
小楠:“?”
读书人还有这么主动的?
再看涂山希红着双颊,哼哼唧唧,揪着人家的官袍都快把脸埋脖子里去了。
很难不怀疑是装的。
令狐彦看她时嘴角弯的,都成了两把小钩子,一看就是小说写的“郎有情,妾有意”呀。
殿下这把稳了。
小楠憋着笑,四下看了看,行,没人。
“令狐大人,请跟我来。”
她一路上专门捡无人的小道走,把他们带到了太医院的值房。
这时候都在给小皇子庆贺满月,没人,小楠守在门口,捂着嘴偷笑。
“你这小宫女挺有眼力。”
令狐彦把涂山希抱到床上,搭上一条毯子,看她不舒服地皱眉,就伸手给她垫着。
涂山希醉的两颊像火烧云,指尖都是粉的。
他搓了一把,没忍住,吻在了指甲上。
“唔。”
醉意朦胧的眼睛睁开,水汪汪的,涂山希抱着他的手吧唧嘴,“大妖怪。”
“嗯。”
令狐彦答应她,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我回来了。”
“你去哪里惹?”
她扭动着,把毯子踹下了床。
“考个功名,”令狐彦把毯子捡起来,搭回她身上,“回来和你成亲。”
啪。
毯子又被踢掉了。
“大妖怪。”
“嗯?”
令狐彦把毯子叠好,放在她枕头边,“希希想要什么?”
“要尾巴尖尖,抱着睡。”
少女鼓着脸,揪着他的官袍使劲扯,“要么,要么,要尾巴,抱抱。”
真是喝醉了,平时哪有这么黏人?
令狐彦无奈地笑,像平时那样,伸出一条尾巴给她枕着,另一条给她抱怀里骑着。
果然,一眨眼的时间,她就睡着了。
“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令狐彦俯身,抚摸她的小脸。
不怪她,是他从不给她枕头和被子,让她枕着抱着,一世一世哄她记起他。
可令狐彦又觉得哪里不对。
希希看着他,一见钟情,那大妖怪呢?
她不喜欢大妖怪了吗?
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看到美貌状元郎,现在还记得大妖怪是谁吗?
令狐彦捏住她的小脸,等她醒了,他要好好审,问,她!
“谁?”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哼,令狐彦重瞳向外看。
隔着重重宫墙,一个身影飞快地奔跑着,而门口,小楠躺倒在血泊里。
那人影三窜两窜,一眨眼就混进了使臣的队伍里,停在一个人面前。
“殿下,查到了。”
那人低声,“是涂山殿下吗?”
“对,那个新科状元跟她在一起,两个人卿卿我我,关系匪浅。”
那人皱眉,“快飞鸽传书给公主,你再想办法除掉那个状元。”
得知宫中有人行刺,涂山御医立刻把涂山希和小楠接回了家,“这几日别再去宫里。”
“是。”
过了半月,也没有刺客消息。
涂山希坐在闺房里,对着镜子发呆,“也不知道令狐大人怎么样了。”
丫鬟敲门,拿进来一个锦盒,“状元府管家送来的,说是殿下的东西。”
涂山希打开,一支金莲花的簪子。
丫鬟还好奇地问,“这不是殿下丢的那支么,被令狐大人捡到了?”
涂山希脸色发红,“他,就那谁,他家管家走了么?”
丫鬟捂着嘴笑,“没呢,留在门房喝茶。”
涂山希赶紧写了封信,“你帮我交给管家。”
丫鬟走了,她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梳妆打扮,傍晚,开了御医府的小门溜出去了。
今天是三月三女儿节,街上男女多的数不过来。
涂山希上了桥,往约定的花神庙走,搅着裙子自言自语,“他要是没来,我就……”
“就怎样?”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涂山希一惊,猛地回头,撞进了一人怀里。
那人扶着她的头,俯身贴她耳朵,“殿下还没回答,就把臣,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