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丸药落肚,庞大的精元洗涤全身。
它龙角长出,血肉生长,鳞甲覆盖,转眼恢复了全状态。
他精神抖擞摸着肚子,流着口水说道。
“我平日最是喜欢主持公道,讲究一家人整整齐齐。”
“老妹儿啊,且看我如何为胡太子报仇。”
“对了,老妹儿,这几日你要多洗澡,一定要记得啊。”
胡嫆好奇问为何。
龙独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你不懂,你常年身居妖国,和不开化的野兽为伍,身上总有兽身的味道。”
“那狗皇帝身边有人修了鼻嗅法术,能闻出这种味道。”
“我们要想偷袭,一定得遮住味道!”
“所以,要常洗澡,如果再喝点花椒大料水,身上撒点孜然辣椒粉就更完美了。”
“再日日喝香油,清洁肠胃,他那法术就不灵了,嗅不到你的味道。”
胡嫆有些羞愧。
她确实是第一次出深山,答应照做。
可惜她这深山老妖,没见过人间繁华。
若是知道何为烧烤,不至于被人耍的团团转。
山脚下。
流民大营中。
十几个上山伐木失踪的流民死活,自然不会惊动王仙芝。
他坐在大营中,意气风发。
上次截获的高玉龙的求救书信他也看了,说明幽州城也快到绝境了。
陆夜来来回回就是八千骑兵反复使用,舍不得,也不敢动用定州城的几万大军。
前几次骚扰。
包括今天踹营,都被他应对得当抵挡住了。
陆夜看来也只能做到这程度了。
这幽州,终归他要拿下了。
以后,他就不再是流寇,而是坐贼。
可以开府建牙,临土治民,这支军队就有了根,以后就有了争霸天下的本钱了。
说不定,那陆夜还得捏着鼻子封他个幽州节度使。
王仙芝怎么能不喜呢。
这时候外面探马报。
定州骑兵都已经退到了滦河边上,过了桥,跑到河对岸去了。
浓眉大眼王天赐皱眉。
“父王,有些不对,河对岸可不是定州的方向,陆夜这还是贼心不死啊。”
“他成了龙宫的女婿,又过了滦河,他该不会想用水淹咱们吧?”
“孩儿观史书,北方作战,很少有水淹的战例。”
“但每次只要出现,就是一方大败,绝无幸免。”
王仙芝得意大笑。
“包道长,你来给天赐说道说道。”
下面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散修得意洋洋站起。
“禀告少主,王爷早就考虑过此事。”
“并且交代本道已经办妥。”
他解释道。
滦河水族和清河水族一向势如水火,前段时间还大战一场,搅动风云,吓得幽州城里面百姓晚上都没睡好觉!
两家是万年世仇。
所以王爷早就准备了一批重礼。
让包道士和那清河大太子有救,去清河送礼,要那清河水族牵制滦河。
如此,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就算陆夜他想用水计,也无水可用!”
王天赐大喜,拱手道。
“真是辛苦包真人了!”
包真人笑道。
“好说,好说,得感谢少主。”
“上次去龙宫的礼物没送出去,老道我原样带走了。”
他唾沫横飞,显得极为得意。
“前几天我入了清河,我那老友蛟龙大太子已经荣升一级,成了清河龙王!”
“他亲口许诺,集结兵力紧盯滦河。”
包真人举起一掌,骄傲说道。
“他对老道用神魂发誓,冲天王在这里攻一天,他在水中出兵一天!”
“滦河水族若敢行动,他必出兵!”
“什么时候幽州城下决出胜负,他才撤兵!”
王天赐这才解去疑惑。
等包道人有事退下。
王天赐好奇发问。
“父王,这位包真人是什么人?”
王仙芝笑道。
“这位包真人是一品真人,更可贵的是朋友遍天下。”
“交友广泛,信息灵通,人送外号包打听。”
“这次去清河办事,全靠他。”
“陆夜小儿,以为我想不到他会龙宫借力么?荒唐!”
王仙芝父子哈哈大笑。
这次,稳赢了。
有清河水族缠住滦河水族,那陆夜还能做什么?
帐篷门口。
熊峰打个哆嗦,忽然觉得有点冷,不知道为什么。
当天晚上。
大营内。
王仙芝高升帐篷,带众将饮酒作乐。
众人打赌,看几天幽州城破。
声音喧嚣,甚至连幽州城头上都听得到。
高玉龙披甲站在城墙上,如同石雕。
这一日战斗,他都看在眼里。
他把脸皮都放在地上了。
那陆夜居然不识好歹,只拿点骑兵来应付人!
可恶!
可恨!
该死!
他嘴里默默咒骂。
旁边心腹劝道。
“大帅,这城守不住了!”
“幽州城大,贼军只堵了四门,并没有合围。”
“城中骑兵经过折损,还能点出伍仟精锐!”
“今天晚上就突围吧!”
高玉龙摇头,眉头挑起。
“这是父帅的大本营,我怎么能放弃?”
原来幽州是此前边军高德章大军驻守的地方。
心腹又劝。
“既然不愿意走,那何不投降?”
“至德帝靠不住啊。”
高玉龙摇头,心存侥幸。
“再等等!或许,今晚陆夜大军就杀过来了呢?”
“或许,白天只是他的障眼法?”
心腹苦笑。
“大帅,那陆夜今晚要能给幽州解围。”
“我还不如相信他将来能修成武神真君!”
“下次冲阵,我第一个上!”
高玉龙沉默不语,绝望看向远方。
只能看到流民军偌大营盘星星点点篝火。
最核心的大营帐篷里面,有人饮酒作乐,丝弦阵阵,显然流民军是觉得吃定了他。
再往外。
黯淡的月光下。
滦河水潺潺,静静长流,万古不变。
过了滦河是一片黑暗。
就是不知道那黑暗中,陆夜那几千骑兵在做什么?
突然。
滦河亮了。
高玉龙急忙揉揉眼睛。
不对,不是滦河水亮了,而是河水直涨,平地起水。
而且,仿佛河岸两边有看不见的手托住,那些水并没有外溢,而是形成一道水墙,节节拔高。
很快,就到达半丈高低。
透明的水在里面翻滚,积蓄着可怕的能量。
水墙中,还隐隐有水族的影子来回穿梭。
“这是怎么回事儿?”
高玉龙大喜,转眼想到,莫非陆夜要借滦河水族发兵?
流民军晚上安排了哨探。
滦河这么大动静,他们当然不是瞎子,急忙向天空射了响箭和烟火。
王仙芝带领众将登上高处观望。
包打听笑道。
“王爷神算,果然陆夜想让滦河水族插一脚。”
“不过您放心,清河水族也该到了。”
果然。
滦河上端,一股如墙高黑流横推而来,几条蛟龙带着众多水族驾水而来。
两股水流相撞,成一大漩涡。
包打听又笑。
“王爷,咱们坐山观虎斗,且看妖族如何作战!”
王仙芝哈哈点头。
“好,打得好,本王还重重有赏!”
话音未落。
轰隆一声响。
水漩涡崩塌。
滦河清河两股水合流,组成滚滚水流,冲向流民军大营。
包打听:“……”
王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