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力自从胡容战役后就出了问题，不是因为那时候的透支，还能因为什么？”黎烨烁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感到头疼时，那正是战后一个星期。
自此之后一直精心养护着，根本没有使用过精神力，不可能造成亏空。
郁荣调出刚刚检查的数据，指着其中一条不断上涨的曲线说道“这条线代表的是精神力的恢复情况，可以看出黎伯伯的精神海其实一直在不停的产出新的精神力。”
“什么？！医生说我的精神海早就已经没有再生的能力了，所以才会衰竭的那么快。”黎烨烁凑近屏幕，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如果精神海还有再生能力，为什么爸爸上次还会因为精神海枯竭而晕倒呢？”黎之昂好看的眉目皱起，这是个悖论。
但他们都没怀疑郁荣的能力，连同这台没见过的机器。
郁荣又调出另一条曲线，解释道“这是黎伯伯精神力的使用情况，可以看到黎伯伯的精神力每时每刻都在消耗。”
黎烨烁这下是彻底懵了，视线转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没有一丝精神力波动，他没有使用精神力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黎之昂的脸色难看起来“你是说……”
“有人在抽取黎伯伯的精神力。”郁荣补完了下半句话。
精神力抽取是个很隐秘的概念，即使在3000年后，知道的人也不多，郁荣曾听自己的导师提过一嘴，当时有人想要开展此类的实验，但一开始就被上面禁了。
这种手段不仅不能保证精神师的安全，反而滋生了许多人的邪念，许多有钱有权的人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自己觉醒精神力。
残忍又极其违背人伦道德，是华夏大陆明令禁止的。
郁荣对这方面的了解不多，不过她也有印象，抽取精神力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就要以血液为纽带，需要的各种先进的仪器和技术，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根本做不到。
而且破开精神海时精神师本人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不可能在不惊动精神师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完成。
听完郁荣的解释，黎烨烁垂眼消化了半晌，言语有些艰涩的开口道“你的意思说，有人偷走了我的精神力？”
这话有些天方夜谭，他自己也觉得离谱。
“不然解释不了你精神力的消耗，我并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任何使用精神力的波动，不可能是身体的自我消耗。”
郁荣沉声回答，她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很多纷繁的线头，却找不到一条完整的脉络。
“黎伯伯你检查一下自己的精神海，看看有没有漏洞或者缝隙。”郁荣来回看了好几遍数据还是想确认一遍。
她倒希望这事跟抽取精神力没有关系，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技术，要真的是这样，这事就玄幻了。
黎烨烁闭上眼，内视起精神海“有几条裂痕，但我一直以为这是精神海枯竭后的损伤就没管。”
“是那次精神力枯竭之后才有的吗？”
“应该是吧，之前我没注意过。”黎烨烁有些不确定。
郁荣闻言心沉了下去，精神海的自愈能力不可能连几道缝隙都修复不了，难道真是抽取精神力？
可黎烨烁不比普通人，什么人能在这样严密的防护手段下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他的血液，建立起抽取精神力的第一步呢。
郁荣转念想到自己精神海内的大洞，她自己也喝了很多精神力修复的药剂，那个洞却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这两者之间……
“黎伯伯你回去之后查一查你名下的医院吧，我先帮你修复精神海。”郁荣不是死钻牛角尖的人，这些事都得一步步来。
帮黎烨烁做完针灸，郁荣就先让他们回去了。
直到夜幕降临，郁荣才从实验室里出来，正好碰上从电梯上下来的大师兄郝玉树。
“军大不是开学了？忙到这么晚，明天没课。”郝玉树眉眼间是抹不去的疲惫，看到郁荣下意识关心道。
“我的课全在下午。”
“你课没选满？不怕被教授凶啊，想当年我只是少上节课都得被骂。”郝玉树夸张的皱了皱鼻子，大肆“抹黑”着徐碑教授。
“怎么会？徐教授看了我的课表，说我开心就好。”
郁荣也很惊讶，徐碑找她要课表的时候，她还挺心虚的，毕竟她选的都属于“不务正业”的范畴，都是军大用来给学生丰富业余生活的，没想到徐教授倒是很开明。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别的！”郝玉树磨了磨牙，想起自己悲催的满课大学生活，眼见到了门口甩着车钥匙又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郁荣没推辞，因为推辞也没用，别看师门内的琐事好像都是百里舟在做，大师兄操的心也不比他少。
街景一寸一寸的倒退，首都区的霓虹灯闪烁，根本看不出来时间已接近凌晨。
一切看起来鲜活又灵动，郁荣心里却有些堵得慌。
“师哥，你说我们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郁荣的声音有些低沉，眼里没什么焦距。
“肯定是。”出乎意料的，郝玉树的回答一丝犹豫都没有，十分肯定。
郁荣偏头看他，眼里是罕见的迷蒙，他们做的是探索世界真理的工作，眼见虚无缥缈的宇宙，触碰神秘又奇异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呢。
“难道我每天累的像狗一样的感觉还能是假的？”郝玉树轻笑一声，有些担心的瞟一眼郁荣“怎么，最近遇到问题了？”
“也不算是问题吧。”郁荣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语焉不详。
“年纪不大，说话还挺深沉~天塌下来师兄扛着呢，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等红灯的空当，郝玉树认真的看向郁荣说道。
“就是觉得有一些事情并不能用科学解释。”郁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得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了出来。
“要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