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白姐这番话着实太气人了，我脑袋一热，只想发/泄怒火。
我真的冲上去咬她。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推我。
我就顺着咬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原来是白姐扇了我一巴掌。
接着，我感觉嘴里咸咸的，腥腥的。
这是鲜血的味道。
与此同时，我还感觉有头发丝一样的东西从牙龈里钻出来了，并且从我嘴里钻出去。
莫非钻到白姐手腕里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我就瞬间惊醒了！
我在干什么！
居然像狗一样乱咬人！
但我还是很生气。
因为白姐先火力全开侮辱我打击我，我才予以还击……
不过，看到白姐身上被我咬出血来，我的愤怒立刻缓解了很多。
尤其是她手腕的血迹和牙印，让我更加的冷静。
没有想到白姐继续火上加油。
她柳眉扬起，轻蔑地说：“咬不死我就别咬啊！咬一口就停了？你这个怂鬼！就你这样子还想追毛晨霜？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住在二环的富人区，你呢？现在还租房子。住我的房子不说，还咬我！没用的东西。我要是毛晨霜的话，见都不见你。”
这番话太伤人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她专门往我心窝子里戳！
我也没得罪她啊！
她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么骂我？
本来我会生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就算反击骂白姐死了丈夫，就算据理力争说莫欺少年穷，就算我再咬她，也没啥意思了。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生活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失去了希望。
白姐说得难听，却很有道理。
我的思想放空了，精神摆烂了，呼吸似乎也变得迟钝无力。
我觉得呼吸困难，几乎喘不过气来。
楼道间的空气潮湿闷热，像是一张巨/大的热毛巾把我包围。
我只想逃离这里。
我低着头，和白姐擦身而过。
狭窄之地的空气太闷热了。
高点的地方空气会好一点。
站在高处，视野开阔，心胸也开阔。
于是我慢慢地往高处走。
恍惚间就来到了顶楼。
呼吸顺畅了。
站在天台上，我看着万家灯火。
视野的确开阔了，但是心情却更加低落。
江城这么大的地方，常住人口有两千多万。有无数房子，却没有属于我的那一间。
其实白姐说得没错。
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在去追毛晨霜，我要是她的话也不会答应。
可是我也很努力啊！
我也每天辛辛苦苦拜访客户。
早上客户没上班，我就跑过去了，帮他做好准备工作。
晚上经常去夜访。
而且下班之后我也没有闲着，跑到麻将馆做兼职。
麻将馆其实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有无数的禁忌和规矩！就算自己守规矩，也可能被他人牵连！
为什么待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银子！
而且只有麻将馆这个地方能帮我续命。
离开这个地方，恐怕没多久我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知不觉之间，我走到了天台边缘。
我仿佛听到了上次毛叔叔在天台上的痛哭，说他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害得女儿差点卖/身。
当时觉得他小题大做。
现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了。
想挣钱，真的太难。
我朝楼下看了看。
人们熙熙攘攘，都在忙碌着。
他们有目标吧。
我现在啥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太累了。
从精神到身体，全方位地疲惫。
我想休息休息。
我想永久地睡下去。
面对生活，我生出一种重重的无力感。
没办法挣扎了。
躺平吧。
我想跳下去。
我一只脚踏出天台。
只要再往前一步，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什么房子，什么工作，什么未来，什么爱情，都见鬼去吧！
刚刚要迈出人生中最后一步时，我在余光中看见了老崔。
老崔看着我，面无表情。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天台，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如同鬼魅一样！
我甚至怀疑他不是个活人。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我/操心了。
老崔突然扬起右手，猛地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我的脑袋磕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然后我就晕晕乎乎睡过去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
白姐不在。
老崔也不在。
我的脑袋有点晕，努力地寻找记忆。
咬人……
天台……
自杀！
回想着昨天晚上天台的事情，我一阵阵后怕。
那种浓厚的自杀情绪历历在目。
是它在支配我，让我去自杀！
或许章回、春哥、毛叔叔他们也是因为有这种心思，所以才想要去跳楼。
当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心思从何而来？
但是跳下去的话真的会舒服很多吧？
糟糕，这种心思又冒出来了。
我想把它摁下去。
但是根本摁不动。
越回避它，它就越出现。
没办法，我只能向老崔请教。
当我走出房间门，走在楼梯上时，一阵巨/大的恐慌将我笼罩。
我不敢走楼梯，怕控制不住自己去高的地方，去天台，然后跳下来。
我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突然，我感觉头发里团团丝状的虫子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