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了他们的快乐,提醒道:“二位!先别兴奋!我觉得要用伤害来换钱,一定是那种比较轻的伤害,不会留下后遗症,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失。所以你们要多找一些一过性的伤害。”
朱半斤数着钱,问:“啥叫一过性的伤害?”
我想了想,说:“就是持续时间短,不会复发的。比如扇自己一巴掌,虽然扇的时候痛,脸上可能会有红印,但是过几个小时或者睡一觉,脸上的痛就消失了。不会留疤,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可是,这些伤害也不能经常做。如果总是拿刀割自己的话,肯定会有疤痕,那多难看啊。
朱半斤说:“我是猛男,不在乎这些小伤小痛!但是我老婆不能做。还有别的一过性伤害不?”
我看了看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说:“再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吃撑了肚子,胀得痛!拉完了就不痛了。这也是一过性伤害。你割自己一刀,可能要痛好几天,这就不是一过性伤害。然后故意吃辣椒。辣得痛。其实辣本来就是一种痛觉。多喝点水,辣的劲儿过了,就不痛了,也是一过性伤害。辣椒吃多了上厕所,可能菊/花残满地伤,这也是一过性伤害。其实这些都是痛,痛到你哭,也能挣到钱。”
朱半斤把我的话记在小本子上,边记边说:“有道理,这些一过性伤害,拉一泡屎,就都过了,就解决了。”
他这小本子上记的东西不少。
如果他们不怕痛,每天都把本子上的方法都试一遍,一个月少说能挣个三四十万!
江城天地的房子都买得起了!
“不要动不动屎尿屁,说得这么恶心!”毕半夏嫌弃道。
“人都吃五谷杂粮,吃喝拉撒很正常嘛,谁不拉屎放屁?”朱半斤嘻嘻笑道。
“这个话题先放一放,继续讨论一过性的伤害。既然说到拉,那就买点泻药,拉肚子!正好减肥,又能制造痛苦,又能挣钱!何乐而不为呢?”我建议道。
“那以后每天故意买很多东西吃,尤其是重口味的,吃到自己肚子撑,撑的时候就有钱。然后去上厕所,辣椒吃多了辣得菊/花疼,这样也有钱。吃得多不方便排泄,就吃泻药拉肚子,正好又能赚一次钱。吃一次饭挣三四千,爽歪歪。”朱半斤又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但是,不能经常这样搞,不然的话,你的肠胃受不了。千金难买健康啊!”我提醒道。
“有道理。”朱半斤在本子上写了个备注。
我们三个人都有点过度的亢/奋,几乎讨论了一天一夜,从中午做饭吃饭,一直研究到凌晨四五点钟。
三个人都口干舌燥。
我突然意识到,外面安静得可怕。
因为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而我们毫无察觉。
朱半斤问道:“那个,老许,你晚上就在这睡吧。”
我下意识推辞:“那多麻烦,我还是回去吧,走两步就到了。”
朱半斤这个地方是两室一厅。
有多的一个卧室可以睡人。
但他们刚刚结婚没几天,还要过二人生活呢。
这是他们夫妻俩的私人空间。
不需要一个大大的电灯泡。
识时物者为俊杰。
我不能在这里多呆。
而且时间太晚了。
我也看出他们端茶送客的意思。
被人赶还不如自己走。
虽然我跟朱半斤是老同学。
有的事情还是要分清楚的。
尤其是在利益面前,一定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能让他们误会我觊觎这个宝贝儿盆。
这个盆是他们的。
盆能开发出多少赚钱的方法,那是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我的定位只是个参谋,不要想着从中分一杯羹。
我虽然今天在这个盆里面赚了一千块钱,但是不代表以后也可以分钱。
卧榻之侧,焉容他人酣睡。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万一他们夫妻俩以为我对这个盆别有用心的话,那估计朋友都没得做了,甚至会变成仇人。
我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腿部肌肉,说:“那我先撤了。发财了记得请我吃饭啊!”
朱半斤也起身相送,笑道:“你是功臣,请你吃满汉全席!”
……
我回到自己的租房,想着朱半斤的盆,很快沉沉睡去。
后来朱半斤很少来太平麻将馆打麻将。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跟他发短信,发微信什么的也没有回。
估计都在忙着琢磨着这个盆怎么赚钱。
我担心他们为了挣钱把自己折/磨死了,就去他们家看望。
来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
我害怕看到宋青莲老太太的往事。
当时宋青莲死在自己家都没人知道。
现代都市里,邻居与邻居间的感情往往很淡。
我敲门。
好在朱半斤很快开门了。
不过我看到朱半斤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他浑身是伤!像是从一堆刀片里爬出来似的。
“我去!你这是玩自残?太夸张了吧。”我叫道。
“为了挣钱嘛。根本停不下来。”朱半斤摸了摸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你这得停一下,别把自己折/磨死了。人死了,钱没花,多大的悲剧啊!”我劝道。
“有道理!”毕半夏说。
她倒是没什么伤痕。看来都是男人在挣钱。
“出来往往吧,修生养息一段时间,再来折/磨自己。”我建议道。
“有道理。”
后来朱半斤就经常来麻将馆打牌。
他打的牌越来越大。
一楼大厅的牌已经看不上了,开始去二楼大厅的包间。
而他出手之阔绰,变化之大,吸引了很多牌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