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闲逛,想着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回我的新家。那里还没有锅灶、冰箱。
但我发现,车里满当当的都是行李,副驾驶位置的又都价值不菲。最后还是决定先开回去放下东西再说。我一个人走了三趟,才将将把东西搬完。随手锁了房门,我饿了。
周围没有一家饭馆开门大的小的都没有,我只好到处找着。渐渐的,周围人也多了起来。我随着人流前行。人声鼎沸处,居然是武家坡公园大门。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新家就在这附近呀。
我比人群中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们更高兴,因为终于有了吃的东西。我在一个路边摊坐定。点了宽面皮,炒凉粉和冒饸烙。酸香麻辣,小时候的味道,充满了市井气息。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我甚至还想再来一套,但最后还是忍了。
我漫无目的的开始逛庙会。驻足听段秦腔,歇脚看看捏面人,但我再没动吃的东西,小摊小贩小挑担,都是女孩喜欢的吃食。
我的目光随处游走,瞬间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依旧的白色长款羽绒服,曾经剪短的头发已长到披肩。她耐心的在一家家摊点前驻足蹲下,询问或者翻找后再去下一家。然后再下一家,时不时得在头顶比划。
她不曾在任何一家小吃摊点驻足,哪怕是糯米镜糕,哪怕是冰糖葫芦。那怕是曾经最吸引她的炸串串。
她在前面一家家的寻找,我在身后几米远默默跟随。就看着她一次次失望的站起,然后又鼓足勇气的再一次次走到下一家。
我在后面取景拍了许多照片。居然凑巧的在某次拍照的瞬间恰好她起身回望。眼神涣散,神情落寞,发丝随风贴在脸颊。
她在一次次失望后终于罢休。孤单的走向停车场,驾驶着自己的宝马香车扬长而去。我自始至终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的跟随,默默的看着。
我开微信,在小群里发了信息,
“谁闲着?出来喝酒!”
“好!”
有人秒回,然后告诉我,川国食府照常营业。
我回家拿了两瓶新买的酒,随后又夹了一条烟才出门。
老三已经点好了菜,桌上摆了两瓶华山论剑。在看到我手里提的酒,迅速的把桌上自己的收起。嬉皮笑脸的说,
“我去,当了老总就是逼格不一样!”
“很贵吗,不就两瓶五粮液?”
“全整了?”
“拿来了就没想着再抱回去。可问题是你晚上还要洗尿布不?”
“山野痞夫,人家满家子都看不上。再说了,我家丫头还在育婴室呢。”
老三问我,为什么这么早下来,我说这么多年了,其实已经不适应在自家过年的气场了,总觉得别扭。老三还问我,那回来这么早,没去老丈人家走走,我说咱没领证,人家老爷子也不敢认呀,与其让人逼婚,不如等准备好了,咱自己主动。
“那我比你强点,好歹有个老丈人,虽然人家要不是看在宛然面子上,正眼都不带瞧我。但好歹随时上门去了,他也得招待。”
我们两个人居然从吐槽老丈人开始。聊这个话题,我零压力。老三确是实实在在的委屈,慨叹自己的学历太低,出身小县城,现在又变得小商人嘴角,已经和那个家庭格格不入了。我才知道老三的苦,慢慢理解他的烦。我们开始拼酒,根本不管垫酒的菜是什么口味。两个男人的不舒坦居然都是因为大年初二的不愉快,只不过一个人愿意吐槽,另一个却更愿意虚伪的憋在肚子里。所以我最先醉倒。
我在大年初三一大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老三在另一张床上早已醒来,满屋烟味。
我问老三昨晚咱们整到几点?老三说他也不记得了,他也是凭着最后一点意识,后来开的房。又恶心我说,让我放心,他没拍裸照。不是因为他仁慈,是他发现两个人手机都没电关机了。
老三催促我赶紧洗漱,说他和我不一样,还要去医院看自家女儿呢。我说过两天我和致悦一块过去,到时候再给封一个大红包。
老三皱着眉头开始算计,长久不语。我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着急的去打扰他。
过了许久,他才突然回神。
“唉,我也不扳着指头算了。到时你们来之前一定提前给我说一声。实在不行,在那个时间段,我找个理由把陆轻羽挡在外面就是了。”
原来老三是在愁这个事呀,我有点感动。
“晨子,主要是娃儿不是咱大老爷们生的。要不然哪有这么麻烦,你也知道,宛然和陆轻羽……”
我急忙点头表示理解。开始打座机让服务员来查房。
服务员很快赶来,我问人家,昨晚都喝多了,有没有损坏什么物件或者带来了其它麻烦。
小姐姐捂着嘴笑,说手上挺老实的,就是唱了一晚上的歌,到最后她都会哼唱了。幸亏春节客人少,大半个楼层就我们俩。
我不好意思得道了歉,又顺口问了句都演唱了什么作品。
服务员笑着说,整晚就一首歌反复的唱,什么红红的蝴蝶结,什么酒窝,什么童年的梦啥的。
老三紧盯着我,欲言又止,但略带兴奋。大学朋友圈看来是陆轻羽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