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大年初七,我和牧晨回到了东区一中,由于弟弟今年中考又是在楠县我将要自己在这个七十多平的小出租屋里度过这样一个学期。 妈妈托了舅妈来照看我,也就是我的表哥侯子袍的母亲。 我好像又回到了一个人在家码字的时候,也就是我从前的三十岁到四十岁这十年。 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三十平的小蜗居里,厨房里堆满速食产品,衣架上永远都是那几件宽松而肥大的衣服,在一座天气变化不大的小镇上活着。 不是很理想的生活状态,只是我总算是觉得我自由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难考虑的问题就是吃点什么,再加上我那些年吃外卖的经历多少是有些不愿意在经历的。 我和牧晨去挑选了一些新的习题,新的一年再接再励,继续张扬也要继续放肆。 买过习题后,我和牧晨去了奶茶店,买好了奶茶坐在店内等着我们也打算在这里聊一会天。 “阿简,我一想到那个终极目标就干劲十足,这几天给他们讲题我觉得我好像更通透一些,而且对于物理的学习热情高涨。”
“或许你考虑一下物理竞赛和物理专业。”
“对,我在努力,你呢?”
“我在考虑,法律,政治,历史,心理,小语种,选择很多,不太确定我更适合哪一个。”
“你们的奶茶好了。”
“我去一下。”
牧晨去拿奶茶了,我的目光就跟着他走。 他拿着奶茶回来坐下继续提问:“那,大学呢?有考虑嘛?”
“大学的话,城市的选择很重要。”
我推出吸管插进杯子,喝了一口。 “感觉你有想法,但是都在考虑没有选择好。”
牧晨一边说一边推吸管出来。 “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依然在选择。”
我刚咽下肚就回答他。 “嗯,我和你一起,记得把你的报考表给我抄。”
我轻笑出声,如果我真的只有十六岁,我大概会因为这句话心动,但我已经四十三了,我会因为这句话而开心,然后是更多关于现实的考虑。 这是他的前途啊,因为我的选择而选择,多少还是有些幼稚了。 “不,你这句话会让我开心,也会是我的负担,憨憨,你要知道,哪怕是我们异地你也要奔你的前途。”
“阿简好像很在意我的前途,甚至哪怕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也要我有前途。”
“嗯,从一开始我就希望我们可以脱离这段关系而独立存在,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我无法陪你一辈子,但更加主要的原因是,我希望你好,哪怕没有我。”
“阿简这一番话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能说出来的吧,我妈和我聊过关于你,她不止一次地说过你很成熟,有着一个很独立的人格,她给我做了很多心理预设,甚至也叫我不要那么喜欢你,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憨憨啊,我不会在处理所有事情上都是成熟的,只是对于你,除了喜欢更有一些责任在里面,我是很自私的,我主动招惹你,改变了你本来的人生轨迹,为了使自己不那么愧疚而已。”
“本来的人生轨迹,仿佛你曾见过我的一生一样,人生本来到处都是变数,你怎么知道我本来的人生轨迹该是什么样?你怎么确定你所认为的我的人生轨迹是我本来的人生轨迹?”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养儿子不是在谈恋爱啊?”
“有时候会,很偶尔。”
“我知道了,我还是把你逼紧了,这个火候到底是没把握好,如果你累了就歇下来吧,开学再开始学吧,同时给我一点时间我调整一下我的状态。”
“阿简,你到现在都还是很理智的。”
看着牧晨失望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我现在对牧晨就像是从前的翟念甜对我,明明我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明明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你依然若无其事,依然冷静,甚至依然不耽误你取得一个好成绩。 这显得我十分无理取闹,甚至从前的我比现在的牧晨更惨,就在于我根本没有一个恰当的身份诉说我的不满。 我和自己生闷气,赌气的不搭理她,她也不会来哄我,因为她不喜欢我。 我告诉自己: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 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牧晨,在现在这个年纪谈现实不够格,谈理想不着边际,而我谈恋爱没有道理,我清醒的做了一个很感性的决定,我来抱抱你。”
我张开双臂做拥抱状,看着他。 他站起身来,我就抱了上去。 牧晨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刚才那些话很没逻辑,你的心乱了?”
“思绪乱了。”
“那我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我们抱了一会就松开了。 我低头喝着奶茶,敛下自己的目光看向桌面没再看牧晨。 在青春这场动乱中,我习惯了寻常,习惯了普通,也习惯了不为人所知,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孩,让我的青春真正成为了一场动乱,那么放肆,那么无畏,我好像才真正年轻起来。 “阿简,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嗯?”
哦,对,和牧晨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一起看场电影。 “也行,那我订电影票了。”
我掏出手机查询电影票信息。 “你想看什么?”
我问牧晨。 “都可以。”
我听着他的回答,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 “好,我看看。”
“阿简,怎么了嘛?你不想看嘛?”
“没事,我都行。”
我回答完就又看着手机查找着信息。 “最后一排行吗?”
“我没问题,能坐一起吗?”
“能。”
“那就行。”
“我订好了,下午一点三十五的场。”
“好的。”
牧晨的奶茶快喝完了,大概也是没什么兴趣了,问:“那我们现在?”
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 “走吧,回家吃饭,这临时决定别忘了通知家长。”
“我和我妈说过了,她说不给我准备午饭了,阿简,你得管饭呀。”
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撒娇性质的牧晨,我高兴地拎起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走吧,跟我回家。”
“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