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悄无声息联系沈莫大人?”刘天眼含期待的看向小荷,刘端现在肯定派人盯着她,她不好直接去找阿莫。
小荷嘴角一撇,芳菲小姐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
虽然心里有着小小不满,但还是如实回答:“能!”
“你帮我给他送一封信好不好?”刘天眸子闪过微光,笑着问。
这和前不久发火的简直判若两人,小荷目露思索,芳菲小姐是不是着魔了,要不要找个神婆来看看,要是像对刘端大人那样发脾气,她要怎么办?
好像不对,刘大人先打了芳菲小姐,芳菲小姐才发脾气,那她一定要听话,省得芳菲小姐是生气。
“没问题,小姐您想什么时候送都行!”
刘天给刘莫送了一封信。
信上问他知不知道刘婉在哪里,还跟沈莫提及过段时间离开花月楼的事情,不断表示她会陪着沈莫,话里话外都在劝沈莫不要仇恨刘端,也不要伤及无辜。
沈莫看到信很生气,他觉得刘天忘了刘端抛弃他们的事实,忘了是刘端让他们陷入现在这种境地。
很快他又安静下来,他要帮她想起来,即便不能让她支持他,也要叫她同他站在一边,他将来对付刘端的时候,她不会责怪他。
他给刘天回信,告诉刘天,刘婉在一个他们都知道的地方,已经断水一整天,如果刘天能找到她,他以后都不会为难刘端的儿女,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她的命,身为刘端女儿的命,希望刘天不要怪他。
刘天觉得沈莫心思变重,心眼变多了,这推脱责任的一套现在是炉火纯青。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信。
让小荷换上她的衣服,交代她好好在屋子待着。
刘天换上一身粗布衣服,盘了个丸子头,看着再普通不过。
她去了后门,跟守小门的大娘强烈表示要出去,她送出去的那些吃食在这一刻起了大作用。
她一路奔向她和沈莫的家。
刘婉是瑞阳郡主和刘端唯一的孩子,瑞阳父亲为一方藩王,刘端是朝中重臣,作为他们唯一孩子的刘婉,所受待遇堪比受宠的公主。
和她相比刘婉不知道金贵了多少倍,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担心,她娇贵的身体一下子受不了苦,出什么意外。
她一定不能有事,她一旦出事,对她出手的阿莫就没了活路。
阳光火辣热烈,刘天一路狂奔,心中不断祈求刘婉千万不要出意外。
她终于到了家,门口却守着一个人。
“芳菲小姐,我们大人说不让祸害这里,这是他家!”守门的人冷冰冰道。
刘天看着眼前翠绿的家,温暖如初,连摆设数年都不曾变,可里面已经没有她和阿莫。
也对,以阿莫的性格,他不会把刘婉带到这里。
刘婉是刘端的孩子,他只会把她往艰苦的地方带。
酒楼、茶馆、河边树林、草地茅屋,刘天把所有的地方扫了一遍,可是都没有。
一天两夜,刘天往山上走去,又被刘莫的人拦下了,山上危险。
过了今晚,就是第三天了,挨饿三天的人会头晕眼花,恶心呕吐,浑身无力,平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一个娇养的孩子。
刘天越来越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间久了,不光人会出事,她去找人的事情也会被发现。
刘端不会放过她们,哪怕证明她和阿莫是刘端的孩子,瑞阳郡主也不会放过她们。
刘天翻滚,滚了一会儿就累的睡了过去。
上次失血过多,她身体更加虚弱,脑海中思绪翻滚,也扛不过疲惫,还是睡了过去。
心里装着事,睡过去的快,醒过来的也早。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想刘婉会在哪里。
该找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她和沈莫一起的地方本就不多,每个地方都仔细翻找了一遍。
要是萧胜利在就好了,他小时候和阿莫玩的好。
等等,小时候...
她还有一个地方没找过。
刘天猛的坐起,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赶忙下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天还没亮,月亮挂在树杈的尖上,她一路狂奔,到一个破庙。
破庙院子里荒草杂生,去年枯败的半人高的草没人收拾,今年新长的已经有半条腿高。
刘天拨开枯草,身子钻进其中,一路往前走,走进屋子。
她开始在屋子前后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急的来回走动,不停跺脚。
突然,神像下面传出响动,闻声的刘天赶忙跑过去,搬开神像前的桌子。
“刘婉?”刘天看着神像座位空着的地方,多了一个人,紧张困惑的问。
她一身华丽的衣服,此刻已经脏污不堪。
刘婉听着柔和的声音,像是听到仙乐,只感觉是仙子来救她了。
“仙女姐姐,救救我!”她浑身颤抖,声音虚弱,语气哽咽,看着可怜又无助。
她一个人在这待了好久,她很害怕!
刘天拿开眼前的石块,赶紧把人拉出来。
看着眼前满是怯懦的孩子,刘天心里有些难受,她不该,她和阿莫当年可是差点在这丢了性命。
她解开刘婉浑身捆绑的绳子,扶她站起来。
可刘婉手脚酥麻瘫软,完全动不了。
“仙女姐姐,我害怕!”她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满眼都是惊慌害怕。
刘天狠狠心,对她的可怜视而不见,冷淡道:“我背你!”她蹲到刘婉跟前。
对她怜悯,是对阿莫的残忍!
她只是饿了三天,阿莫走了千里,遇到父亲拼命哀求,却还是没得到怜惜。
她不应该对她产生同情,她所受的一切远不及阿莫。
“仙女姐姐,谢谢你来救我!”
刘婉趴在刘天的背上,紧紧抱着她,满是信任依赖。
她不该对她有这种感情,刘天心痛又心酸,心痛又一个无辜的孩子被牵连,心酸眼前的小姑娘天真无邪,阿莫却活的一片冰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刘天不说话,背着她往前走。
“仙女姐姐,你不喜欢我吗?我很听话!”
她委屈的落泪,滴到刘天的脖颈上,烫出一个洞,刘天脑袋被风吹的嗡嗡响。
是非对错,所有观点被风吹的搅在一起,纠缠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