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见到了下午饭，果真如张姐说的那样，又硬又干。
她最后只把剩的半个面包吃完，至于奶茶，奶茶是她不得已之下买的代替粥的东西。
清净下来，察觉奶茶里的成分，会让她胃承受更重的负担。
她把奶茶给了张姐，张姐终于不再唠叨。
五点的时候，餐厅开始上人。
刘天站在分给她的区域，发现今天喜静的人特别多，一个个的都来了有隔板的桌子，恰好是她今天负责的地方。
从五点，她走动起来。
年纪大一点的需要服务员陪同点单，一站十分钟就过去了。
客人要水，有柠檬水，喝不惯，要清水。
或者客人刚坐下，觉得不习惯，不宽敞，要换其他位置。
总之，刘天一直都没停下。
客人安安静静吃饭，刘天终于能站一下。
她抬眼看到对面的景象。
那个区域十几张桌子只坐了两三张，再看这边八九张桌子已经坐满。
这紧挨着的两片区域，竟像两个店，一家红红火火，生意兴隆，一家惨淡经营，风吹过，连根毛都能在空中舞蹈。
刘天突然有些惆怅。
转头看旁边，发现旁边竟然没有那个叫王晓娜的女孩。
她打量一下四周，视线转向门口，看到胸前侧挂红绸子，虽腿脚伶俐却像老太太踽踽独行的王晓娜。
这时刘天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儿不忙的时候会去门口迎宾。
刘天保持着沉默，眼见王晓娜看都没看她，直接从她身边经过，余光却带着莫名敌意。
敌意？！刘天十分不解。
原主淡漠，没机会得罪人，她也想不到原主和王晓娜之间的龌龊。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王晓娜把身上的东西放在仓库，很快就出来了。
她站在刘天所站位置的另一边，如此，两人几乎就能顾全附近的几张桌子，客人有需要，立马能发现。
王晓娜不言不语，没有多余的表情。
刘天深以为她看错了，甚至连常锦大概都像张姐说的那样，喜欢原主，根本不是什么算计图谋。
刘天唉声叹气，她一直觉得她适应环境的能力还可以，怎么突然就变得疑神疑鬼！
她不断反思，试图找到她疑心变重的缘由。
然而，不到五分钟，刘天被叫服务员的声音扯回现实。
她向发出声音那桌走去，无意中看了王晓娜一眼，心里诧异。
王晓娜稳如磐石，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刘天来不及多想，就开始应对眼前的事，原是客人要撤单。
刘天只好去后厨询问。
后厨的人看到是刘天，眼神暧昧又调侃，还不约而同，让出位置，让常锦来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对，她毫不怀疑他们会哄笑出声。
刘天不禁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甚至可以称得上讨厌。
捕风捉影的玩笑，把工作和玩笑混在一起，所有的这两者，她都不喜欢。
“怎么了？”
常锦对旁人的态度视而不见，似是因为他们后退，他才挺身而出帮刘天。
刘天皱起的眉头放松：“十八号烤鱼做了吗？他们东西点多了！”
想了一下，刘天又补上了后面一句。
有时候餐馆为了利益，明明还没做那个菜，说已经退不了了。
告诉他们人家点的东西够多了，吃不了，他们通常不好意思不退。
虽然常锦不像为利益的人，但她多一句话，能让他不为难也好，毕竟后厨不止他一个。
常锦视线在刘天脸上定了一瞬，转身翻旁边的单子。
片刻。
“还没做，你让客人退了吧。”说着，常锦拿笔在单子上划了个圈。
“好，谢谢！”
刘天转身走了，没注意到她身后常锦的眼神晦暗。
她来到前厅，走进中间隔间，身体受到撞击，顺势旋转移位才不至于撞到坐着的人。
客人奇怪地看刘天，像是看熊猫，一样的好奇。
刘天有些尴尬，尽量保持松缓的微笑：“还没做，您可以直接退。”
“好，谢谢你！”
“应该做的！”刘天客气完，逃离社死现场，松了一口气。
放松之后，她打量地目光看王晓娜。
王晓娜安静站着，仿佛不记得她刚才撞过刘天。
刘天叹了口气，大概她也不是故意的，根本就没意识到。
很快又有人叫服务员，这声音仿佛能传染，一个叫，几乎所有的桌子都有各种名头叫服务员。
刘天在走路过程中，又被王晓娜或挤或撞了几次。
后来，她尽量躲着，避免相撞，没想到她刻意躲了，王晓娜还能撞上她。
如此一来，她哪怕是个傻的，也知道王晓娜是故意。
人头窜动，一波来，一波走，外边都排上了队伍。
刘天本来忙的有些心烦，再加上王晓娜故意针对，只让她心里更加不爽。
还好她反应机敏，知道对方故意撞她后，心里防备，她还能躲开。
王晓娜却不气馁，一次次撞过来，不急不躁。
刘天厌烦，王晓娜再一次撞过来时，她怒气达到了顶峰。
抬脚想把王晓娜绊倒，仅存的理智让她控制住了那只冲动的脚，最后又收了回来。
人太多，出丑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刘天心软，王晓娜不光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刘天抽空揉了揉额角，厌烦过后，人变得沉静了不少，心思也通透了些。
既然不好让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出丑，留下心理阴影，但总能给她些教训，不然她以后也做不成一个合格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讨厌麻烦。
不教训教训她，让她吃亏，她怕是把她的善良仁慈当作软弱，把她当个软柿子。
当不当软柿子倒是无所谓，可她不喜庸人的烦扰。
之后，王晓娜再靠过来，刘天没等她近身，她自己就贴上去，脚跟狠狠踩王晓娜脚尖上。
开始，王晓娜依旧没放弃，直到被踩了三五次，走路都有些晃悠。
她就躲着刘天走，只看到刘天，就远远躲开。
偶尔一两次没躲开，她急忙惊恐对刘天解释：“我没要撞你！”
刘天嘴角抽搐，暗叹到底还是给人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