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令!”
燕王虎目闪动,扫望全场,沉声道:“此战关乎灭国荣辱,在援兵到来之前,务必将梁军挡在城门外!”
一众将领应声,脸色坚毅,气氛肃穆,整个广场都能感觉到一种酝酿而来的压抑。咚!咚!擂鼓铿锵,沉闷的号角吹响。七十万名黑甲军整顿完毕,没有片刻耽搁。数百艘战船腾空,化成一道道流光,快速向着城门方向进发。待众士兵走后,燕王呼了一口气,看向有些稚嫩的学宫弟子,道:“你们虽是学宫弟子,但此战本王不强令要求,参不参与,全凭尔等自愿。”
此言一出,众多弟子神色迥异。有四成左右的人脸色泛白,暗松了口气,大部分人则紧蹙眉头犹豫不决,还有些人精神亢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一切,尽数落在了燕王的目光中。他微微摇头,有些失望。这些学宫弟子当中,真正有胆魄和能力的,不过一百余人而已。“愿为大燕一战的弟子站到我身后来!”
燕王负手于背,一双虎目凌厉的看向众弟子。要知道,王室每年都向学宫倾斜大量的资源,如今学宫弟子的反应这么消极,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不知是不是迫于威势,最终有过半数的弟子选择站了出来。只是,虽然站了出来,可不少人的脸色并不好看,怏怏不乐,嘴唇都发白了。而那些站在原地的弟子,则平静不少,甚至还有些暗自窃喜,露出从容之意。“切,什么学宫天才,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而已。”
苗条俊瞪着小眼,撇嘴摇头。以前在面对这些人时,他不免有些自卑,而如今他发现这些所谓的天才并没有看起来光鲜。“懦夫!”
左秋也蹙眉,十分恼怒的看着那些坦然站在原地的弟子。最让他感到愤懑的是。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两名战榜前十弟子!国家临危,身为学宫弟子,不思上阵杀敌,反倒如此懦弱后怕,简直丢脸至极!“很好......”看着站在身后的弟子,燕王欣慰一笑。旋即他转过身,语气突然淡漠道:“即刻起,你们不再是学宫弟子,以后的一切也和学宫无关。”
一旁,欧阳荀静默无言,冷冷注视着这一幕。身为学宫之主,门下的弟子如此丑态让他也颜面无光。“什么?!大王您要赶我们这些人走?”
“我错了,求大王开恩!”
“我愿意参战,恳请大王收回成命.......”那些弟子当即脸色就变了,一个个大惊失色,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求饶。学宫弟子的身份可是一个香饽饽,若是就这么丢了,那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大王的话没听清吗?还不快滚!自今日起,谁敢再踏入学宫半步,本宫主亲自出手灭了他!”
欧阳荀冷喝一声,爆发出凛冽的寒意来,当即让那些弟子噤若寒蝉。很多人虽有不愿,可面对这种威势,自知无力回天,最终一个个面带悔恨,灰溜溜的离开了学宫。“攘外必先安内,这些墙头杂鱼,率先剔除倒也落得清静。”
苏道尘淡淡一笑,与燕王的做法不谋而合。这一出闹剧来得快,去的也快,除了当事人,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走吧,去城门,迎战梁军!”
余下之人没有久留,紧急部署,向着城门方向赶去。.......梁军大举入侵的消息不胫而走。此刻王城内外,街巷空旷,房门紧闭,人烟渺渺。很多百姓携家带口向城外逃去,步履局促,神色慌张。一股空前恐慌的气氛在发酵着,本是繁花似锦的王城,如今落寞的不成样子了。“快回来,现在不能出去!梁军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敦厚的城门上,有将领面露急色,大声劝阻。可那些百姓宛若没有听到一样,争先恐后的向着城门外跑去。怒骂声、喧嚣声响彻,沸沸腾腾。拥挤的人流好似一条长龙,占满了整个街道,根本望不到头。“不好!快关城门!”
有人惊叫。就在三里开外,一片黑影浮现,气息烈然,隐隐能看出那是一艘艘急速驶来的战舰!隆隆作响,啸声如雷。粗略扫去,足有六七千艘战舰,黑压压的一片,如蝗虫过境,扫荡虚空,即便相隔甚远,站在城墙上依旧能感知到明显的震感。梁国的铁骑出现了!城墙上,一众大燕士兵瞬间肃穆,眼神如刀,握紧手中兵器,进入戒备状态。“砰!”
随着一道厚重的闭门声,古铜色的城门彻底关闭。“搞什么啊?快让我们出去!”
“快开门!燕国已经完了,你们不想活命,我们还想活呢!”
没有跑出去的百姓们语出抱怨,神色激动的大声叫嚷,拍打城门。就在这时,城门外有喊杀声响起。随之,有凄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血腥湿热的气息飘洒于空。“凡燕国之人,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嗜血冷漠之声,隔着厚重的城门,传到了门后的百姓耳中。梁军在屠杀百姓!没跑出去的百姓顿时变了颜色,战战兢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们没有想到梁国竟如此残忍嗜杀,连平民都不放过。很多人露出后怕侥幸之色。无比庆幸刚才没有冲出去,否则现在的他们估计已经变为一具尸体了!“该死的梁军.....弩箭手准备,掩护百姓撤离。”
一名将军双眼发红,看不下去了。梁军就如戏耍玩弄一般,七八人甚至十多人用长矛围杀一人,肆意虐杀着燕国百姓。短短数息,城门前就已经堆积了不下三百具尸体。且每一具尸体之上,最少有不下七八处伤口,遍体鳞伤,凄惨不已。虐杀还在继续,不断有百姓死去。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大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一条血色小溪。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蹙眉反胃。“我投降,别杀我,我愿意成为梁国子民!”
有人受不了这种地狱般的折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着。见其如此,很多人随之效仿,纷纷匍匐在地,面色惴惴。“哏哏,不接受投降,给我杀,一个活口不留!”
梁军战船之中,有这么一道冷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