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从未停下。
哗啦啦的大雨如同要烘托某人的心情从未停止。
雨越下越大。
不知何时是头。
马路旁的人行道。
是丢了魂的青年静静地拥抱着自己的妻子。
直到……
“嘟嘟！！！”
一辆军方的车急刹车，停在他的旁边。
“唉！！！”
后座的窗户被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黄金，他恰巧路过此地。
也恰巧看到黑姬将白文推出去救了后者一命的场景。
他没有犹豫，连忙大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搭把手。”
而后和兔子队长一起，开始收拾路边报废的黑姬身体。
兔子忙把车后箱打开。
黄金则抱着重的要死的黑姬躯干放在车后。
见白文如同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迟迟未动。
只能道：
“别愣着了，还没结束。”
一边配合兔子将黑姬的上半身吃力抬起。
一边望着迷茫看着自己的白文，道：
“人死不能复生，但机器可未必，快，搭把手，别让雨水把零件泡废了。”
这话彻底提醒了白文。
使得回过神的他也忙搭手忙碌。
三人合计将黑姬的所有部位全都搬进后备箱。
最后只让白文抱着黑姬的脑袋，坐在车后座。
——
黄金坐在白文旁边的靠窗位置，气喘吁吁，狗子坐在脚边。
旁边是同样坐在车窗边清理黑姬人头的白文。
他接过黄金递过来的毛巾，低声说了句谢谢。
而后擦拭人头上的雨水。
好在雨水并没有侵入黑姬的大脑。
毕竟大脑内部是储存记忆芯片的地方。
这是好事，但车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无疑是有些凝固。
——
“白星……”
半分钟后，白文总算开口。
“嗯。”
就见他望着怀中的妻子人头，缓缓道：
“你觉得机器人拥有感情吗？”
黄金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给手枪上膛。
十余秒之后，才道：
“老实说，我不知道。”
“她救了我……”
“嗯。”
“明明不该这么做的……”
是的，黑姬早在很久以前就坏了。
过去的黑姬会主动和白文说话，会表现自己主动的一面。
可随着身体的渐渐恶化，黑姬已经失去了主动功能。
她只会被动接受外面的情报。
只会进行所谓的一问一答。
必须有人主动和她说话，主动让她去做些什么，她才会有所反应。
一个纯粹的，只知服从命令的被动机器。
按理说，是不会主动做任何事的。
然而……
当卡车撞过来的时候，她却主动把白文推了出去。
这与迄今为止黑姬所表现出的行为完全不符。
白文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黑姬是不是变成了活物，拥有了所谓的灵魂。
“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他们是死物，本该这样的……”
白文想起了白树的话。
当初告诫自己不要和黑姬走的太近时的叮嘱。
他只是望着黄金，像是在求救一般：
“所以，这只是程序问题对吗……黑姬的做法，只是程序的巧合……吗？”
“我不是研究这方面的，所以不太清楚。”
车子缓缓停下，黄金打开了车门。
“但是，某人曾有句名言：
〔虚假又如何？那对我来说是从未拥有的真实。〕
所以啊前辈，嫂子从来都是活的。”
话落，在白文露出浅笑的同时，唰的一下就下了车。
原因是前方的路被堵了，一群民众正奔着这边的方向而来。
这些群众一眼便看见了军方的车。
无头苍蝇似的忙扑了过来。
为首的某个年轻人大声呼喊，道：
“看，军方的车，他们一定知道怎么离开这。”
几十号人群围了过来。
“砰！！！！”
但等来的却是为首那人被一枪爆头。
见状的人群不由得立马诧异起来。
也就在此刻。
“砰砰砰！！！！”
又几发子弹射了出去，几具尸体应声倒下。
“啊！！！！！”
人群开始尖叫，群众如同逃命似的离这辆车远去。
道路再次变得舒畅。
黄金就此回到车上，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车子就此启动。
抬眼一瞧，却见兔子正时不时的从后视镜打量自己，有些诧异。
“怎么了？”
黄金收回了枪，从后视镜看了回去。
“没！”
兔子笑了笑，随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哪一面？”
“额……就是……”
“滥杀无辜吗？”
“算是吧。”
“好在我不是军方的人，倒也没有给你们丢脸。”
“我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了。”
“别这么说，我也想当个好人来着，无奈形势所迫嘛。
鬼知道那帮倒霉鬼把我们的车围住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更别说时间紧迫了。”
兔子只是轻笑，再没说些什么。
而黄金也从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善良这种东西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而且得看时候。
当自身不受威胁，且与对方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黄金很乐意做个善人。
但反之则就毅然了。
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从离开孤儿院开始。
—
车子最终开进了菜地。
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居民。
而后又来到菜地中心的工具房里。
发现地上有很多脚印。
以及角落一处的铁板，那铁板上几乎没什么脚印。
黄金和兔子走过去，将铁板搬开，发现下面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秘密通道了。
不过对于三人一狗而言，想要直接下去也并不容易。
毕竟黑姬的身体实在太重，三人要想带着黑姬离开，就不得不找些结实的袋子。
“有麻袋吗？或者行李箱什么的？”
黄金问兔子。
“那边的种子室有，我去拿。”
“拿麻袋干嘛？”
白文问，他背了个防水的旅行包，里面是黑姬的人头。
旅行包是黄金给他的。
黄金的背包里平时会多储存一个包，以便背上的包坏了做不时之需。
“还能干嘛？你打算让我们拖着嫂子走吗？”
黄金白了对方一眼。
白文一愣，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
“额……其实身体什么的没必要带走，毕竟是可以替代的东西，把脑袋带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