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天的饭怎么有点粘牙?”吃着吃着,林哲感觉有些不对。
“哦家里没米了,我看大哥你不是买了一袋糯米吗,就拿来做饭了。”林雪瑶随意说道。
“什么?!”林哲惊呼出声。
“怎么了?”林雪瑶有些疑惑。
糯米不能拿来做饭吗?
“还有剩的吗?”
“有,我只用了一小半。”
“那就好。”林哲松了一口气。
要是用完了还真不好买,天黑后乡里米铺都关门了。
匆匆吃完饭后,林哲回到房间关上门,从床下拖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东西很少,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三张黄符和一个大壶。
从第一次看到邻居家女鬼开始,冥冥中似乎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灭杀那女鬼他的寿元就能增加。
林哲嗤之以鼻。
那女鬼光是看着都把他吓得双腿发软,还灭杀?
怕是送上去自己被灭杀吧!
此后乡里又出现过几次诡怪事件,林哲都去凑过热闹,心里每次都会升起这种冲动。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林哲也知道自己想要活得久一点,除了灭鬼应该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杀猪能延寿,但他杀了大半年也只延长了一个月的寿命,完全是杯水车薪。
等到夜深,林哲背着桃木剑,把罗盘、黄符揣进兜里,提着大壶、扛上剩下的糯米出了家门。
乡道上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透过淡淡的月光循着路面前行。微微拂过的夜风透着寒意,让林哲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小心翼翼的走了近半个时辰,林哲来到一处高阔的院墙前。
今天傍晚的时候,乡绅何老爷家糟了邪物,三姨太徐夫人和十多个家丁惨死。何老爷吓坏了,连夜带着家眷逃到了洹水县城,临走前还通知了乡卫所叫他们来处理。
乡卫所的人给何家大宅上了封条以后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自己被诡怪盯上。
毕竟乡卫所的兵士也是人,也怕死。叫他们处理邻居吵架斗殴,或者抓抓小偷流寇还行,这种诡怪之事还是等县城的高人来解决吧。
事发时是在傍晚,而小柴乡和县城距离也不短,因此高人肯定是在第二天白天来,所以林哲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
林哲靠在墙根取出罗盘,上面一共有十个刻度线,此时指针正指着第一条刻度。
大概半月前有个游方老道士来到了乡里,那时林哲已经对诡怪有了想法,于是便上前送了一碗水,然后询问那道士有没有符篆,能否卖几张给他。
老道士取出两沓黄纸符,正是林哲见过的惊雷符和小火球符!
林哲大喜过望,结果一问价格,他沉默了。
三百两银子一张。
在这个一家人的生活费还以铜钱来计算的时代,三百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上十多年的安稳日子。
游方道士笑眯眯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林哲是他一路走来唯一一个主动送水的,于是大手一挥。
三张,五百两。
林哲咬牙答应了,叫老道士在原地等他,然后前往醉仙楼找许晴借了五百两银子。
为此他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
命都快没了,卖身就卖身吧,许哲也无所谓了。
他手里的罗盘是老道士送他的,叫做“阴罗盘”,可以探测周围诡怪的强度。
老道士告诉林哲,即使拿着三张符篆他一个普通人也最多对付最低层次的诡怪,也就是阴罗盘上指针指着的第一个刻度。
“看来何家这诡怪就是最低层次了……”林哲喃喃自语。
走到何家大门处,上面用钉子钉着两块褐色木质长板。林哲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便绕着高墙走,来到了一处稍低的墙面。
将糯米丢进去后,林哲看着大壶犯了难。
壶里装的是黑狗血,要是摔破了漏出来怎么办?
为了这一壶狗血,自己可是偷摸把乡里的黑狗几乎都放了一遍血!
估计了一下这墙的高度,林哲咬着牙屏住一口气后退几步,然后冲刺起来——
“嘿嚯!”
他一只手提着大壶,另一只手青筋暴起抓在墙沿上,脚在不平的墙面上借了一下力,身体陡然上升险险跨坐在墙上。
“呼~”林哲松了口气,纵身跳到宅院里,将丢进来的糯米又扛到肩上,四目望去。
小柴乡虽然带个小字,但其实并不小,面积广不说,人口也足有上万之数。何老爷作为一地乡绅,各方面都很吃得开,听说生意都做到了县城里。
看着眼前阔气的宅院,林哲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大户!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整个何家大宅又分成了数个小院,林哲也不知道徐夫人是住的哪个院子,只能一个个找过去。
找到第三个院子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林哲楞了一下,脊背有些发凉。
只见院子里,十几具尸体凌乱的摆在地上,有男有女,都穿着仆役的衣服。
是徐夫人的丫鬟和家丁。
林哲忍住心中的恐惧,慢慢走过去,只见这些尸体都没有伤痕,地上也没有血迹。
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灰白的眼球像是要爆出来一样,脸上带着恐惧,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哲心脏砰砰跳动,将视线投向了前面不远处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刚才,好像有人在那里看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糯米和黑狗血放在地上,然后取下背上的桃木剑紧紧握着,又掏出一张惊雷符捏在掌心,艰难的移动脚步朝着房间靠近。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念错了……”
林哲嘴里念念有词,念着念着自己都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来到房门前,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伸直手臂将惊雷符挡在面前,另一只手握着桃木剑狠狠将门捅开。
嘎吱~
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林哲动若脱兔,往后退了七八米,手里桃木剑疯狂挥舞,怒砍空气,嘴里还低声嚎叫着。
“咦?”林哲停了下来,并没有诡异的东西出现。
房间里正对着门的方向,是一个珠帘半隐的大床,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那是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