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茶肆。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咱凉州的天，变了！”
那人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蔚蓝的晴空。
“天变了？没变啊，还是这么蓝，还是这么热。”
“我他吗不是说这个天，邱盛你知道吧？”
“邱州牧我当然知道。”
“死了！”
“嘘，你在胡说什么？！”那人慌忙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听见。
“我说的是真的！我舅舅的干爹的侄女的儿子在州牧府当差，消息千真万确！”
“据说，是因为邱州牧对新来的节度使不满，所以派人暗杀那使君，结果失败了，被震怒的节度使当场击杀！”
他说的绘声绘色，不少人都被他的讲述吸引。
“这节度使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连一州州牧都敢杀？”
“嘿，这节度使啊那可是个大人物，雍、凉、益三州军政都归他管，即使三州州牧都在他之下！”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邱盛的死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仅仅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府城各家族、势力就有些着急了。
谭家。
“怎么样，节度使府怎么说？”家主谭龙捏了捏眉心，问道。
下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闻言摇了摇头。
“姓林的没有见我，说是公务繁忙没有时间。”青年撇撇嘴。
谭龙颔首，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借口，但他们也没办法。
“暂时先不管，这林使君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将邱盛击杀，百里家、总督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过，这林使君手下有这么多强者，之前怎么没收到消息？”
谭龙一想起邱盛在接近双手之数的十境围攻下，怒吼哀嚎却无能为力，最终当场陨落的场景，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麾下强者再多，还能多过百里家不成？”青年看见自家父亲心悸的表情，有些无语。
“父亲放心好了，这姓林的蹦哒不了几天的，有人会收拾他的。”
“但愿如此。”谭龙心里总有些不安。
曹家。
“家主，真要这么做吗？”须发皆白的瘦小老者沉声问道。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大汉。
“大长老，我曹家被其他家族打压，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崛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大汉斩钉截铁的说。
“可要是那位林使君没法挡住来自百里家的压力，我曹家怕也会随着灰飞烟灭。”瘦小老者有些犹豫。
听到百里家，络腮胡大汉顿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坚定。
“我已经将曹荣那一支送了出去，就算我们失败了还有他们，曹家的薪火不会熄灭！”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老者轻叹一声。
“那就博一把！”
“曹家，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变成尘埃！”
两天后。
“你叫什么，曹操？”林哲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使君，我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曹家家主曹懆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没有。”林哲擦干嘴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对别人的妻子有什么…额看法？”
曹懆楞了一下，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思虑了一会才说道：“这个嗯…挺好的。”
挺好的……
“所以，你们曹家是准备投靠我了？”林哲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是的。”曹懆点点头。
“好，邱盛死了，凉州牧就是你了，明天就去上任。”
“好，嗯？啊？”曹懆一惊一乍。
这也太突然了吧！
这才说了几句话，我就成州牧了？
曹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执掌一州，是曹家几代人的梦想，到我这里就这么轻易实现了？
“不愿意，还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愿意愿意！”曹懆连连点头，“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一定能把凉州治理好！”
“军令状就不用了，好好做事便是。”林哲不在意的说道。
要是这曹懆不行，大不了换个人就是。
“大人，总督府的使者来了…”管家走到林哲身边，俯下身子低声说。
“来了吗。”林哲颔首，他看向曹懆，“一起去看看吧，看看这使者是不是来找事的。”
曹懆心里咯噔一下，这州牧之位难道还有变数？
他连忙跟上。
会客厅。
一个穿着大红衣袍，头发、眉毛都像是在燃烧一样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让空气都有些灼热。
林哲刚进去，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散仙！
这红衣老者是一尊散仙！
林哲心里一沉。
没想到百里家这么狠，直接派出了一尊散仙来凉州！
红衣老者看过来，像是有无穷的滚滚气浪席卷，想要将林哲几人压塌。
不过，很快就有缕缕清凉的气息降临，将这热浪抵消。
林哲松了一口气。
是秦王派来的散仙。
“哼！”红衣老者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动手。
“你就是林哲？”他淡淡瞥了一眼。
“是我，不知道阁下是？”林哲不卑不亢。
“老夫百里家长老，百里凌空！”
见林哲面对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百里凌空有些不悦。
“原来是凌空长老，不知道长老此来所为何事？”
“哼，还在这里装糊涂。”百里凌空一拍桌子，“我问你，邱盛是不是你杀的？”
“是。”林哲点头。
“你好大的胆子，邱盛身为一州州牧，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总督府知道吗？！”百里凌空怒斥。
“呵呵。”林哲笑笑。
有秦王派来的散仙在，他对这百里凌空没有太多的畏惧。
他直截了当的说道：“长老可能不知道，秦王殿下任命我为三州节度使，可以任意插手三州军政，包括处置各个官员的权力，不管是晋升、降职甚至处死。”
“所以，我怎么做，总督府管不到我！”
“好狂妄的小子！”百里凌空本就是暴脾气的人，闻言大怒。
“秦王算什么…”话到嘴边觉得不妥，他又收了回去，改口道：“你要想清楚了，真打算跟着秦王一条道走到黑，和我百里家作对？”
他压低了声音。
“秦王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我从没想过和百里家作对。”林哲摇摇头。
“好好好，好一个油盐不进的小子！”百里凌空脸色阴沉。
还说不和百里家作对，那你杀掉邱盛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邱盛是百里家的人？
百里凌空臭着脸，从袖子里取出一页金边纸书丢给林哲。
“这是任命书，总督府决定任命百里…”
“等等！”林哲打断了他。
“凉州牧的人选就不用总督府操心了，这位就是凉州新任州牧。”
林哲指着一旁的曹懆。
曹懆脸色有些发白，挤出笑容道：“见过凌空长老…”
百里凌空胸膛起伏，像是有火要从身体里喷出来一样，林哲不动声色退了两步。
狠狠剐了两人一眼，百里凌空腾空而起，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