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突然那渗人的混合笑声再度自走廊传来，越来越逼近。恐惧让我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随着笑声一阵阴风迎面袭来，腥臭味浓重得让我不能呼吸，眼睛难以睁开，涌出生理性的泪水，意识开始涣散，灵魂好像就要被带走一般……昏黄的灯闪动着亮起，那瘆人的混合笑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404门大开着，一个脸色蜡黄发青的年轻人仰面倒在地上。“喂，张天明！小子，快醒醒！”
“快醒醒，张天明！张天明！”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脸上被人拍打着，力道越来越大。疼的我赶忙一把抓住那只手，睁开眼，就见李建伟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你小子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没气了。”
李建伟看我醒了便站了起来。“我怎么在地上？”
“你小子一早上没来，我就来看看怎么回事，一来就看到你小子开着门睡在地上，怎么叫都没反应，要不是看到你胸口起伏，我都要报警了，你昨晚怎么了？”
我们一起坐到屋里的沙发上，我慢慢把昨天发生的事包括觉得是幻觉的怪笑声都倒豆子一样告诉了他。“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就那么记吃不记打！不是和你说过晚上关好门睡觉，不要出门也不要整些有的没的，上次来一次命案还不够你受教训的！”
李建伟气得指着我破口大骂，要不是看我一脸菜色，估计就要挥起拳头了。又不是我想这样的，为什么要骂我，你这个破地方奇奇怪怪的，又不和我说明白怎么回事，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才不来，现在都出事还要被你骂成孙子……我怒从心起，猛然站起来。“我不干了！”
“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李建伟一拍桌子，眼冒凶光得怒斥，随后又缓和了语气。“小子，我知道你昨天遇到那事被吓到了，心里不好受，事先没和你说也是我不对，是有传言说这层楼经常会让住的人产生幻觉，但是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因为一点幻觉就逃避退缩啊。你冷静下来听大哥一句劝，有些事情不是换个单位就能解决的，更何况这只是幻觉，晚上只要好好在屋里，不开门就会没事了。”
“李经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产生那样的幻觉？”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小子就和我回厂里住吧。”
我回头看身后昏暗的屋子，决定回棺材厂，至少那里还有李经理和其他值班的工人。就这样，我简单地梳洗了下，换了身衣服，提起昨天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行李，走出门前扫了一眼沙发前的桌子，发现昨晚放在那里的两份外卖已经不见了，是他收拾了吗？回到小楼，我独自一人提着行李进了棺材厂，原本忙碌的工人齐刷刷停下手中的活，见鬼似地看着我。我扬起手冲他们摆了摆，感受到脸上皮肉不自然地向两边拉伸，来想我的表情应该比哭还难看吧。因为看见我的表情变化，他们都低下了头。我快步经过一楼，上到二楼，穿过工作区和茶水间，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闪身进入医务室。在关上门的一瞬间身体放松了下来，我衷心希望今天工人们工作一切顺利，没有意外，也没有人需要来医务室。到饭点了，我经过走廊时看着楼下很多工人一群群涌向食堂，走到楼梯转角处，我听到几个工人在交谈。“听说新来的医生昨天昏倒在宿舍里，好像是遇见那东西了。”
“看样子，应该也待不久就要离开了吧。”
“既然已经遇见了那种事，现在辞职再走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怜啊……那个孩子会和阿发一样吗？”
“嘘，不要提了，我们快去吃饭吧。老王，你好了没？走了。”
几个工人渐行渐远，交谈声也慢慢听不见了。我慢慢坐在阶梯上，几日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在心头浮现。阿发是谁？这个棺材厂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宿舍会让人起幻觉，昨晚的事真的是幻觉吗？之前的外卖小哥是事情又是怎么回事？突然，我回忆起昨晚在宿舍看见棺材厂三楼的脸，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抬头扫了一眼楼上，便不顾晕眩，快速起身下楼，我现在非常想见到大叔们默默吃饭的样子，哪怕他们看起来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