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麻将的规则还算简单,在男人讲了几遍,并试打了两轮后,我渐渐明白怎么玩了。就这样我们一直玩起了麻将,而过道对面的那桌人也在打麻将,车厢中仿佛成了棋牌室,后面的小孩和他的家长正在玩猜谜游戏……为了打发这漫长的旅途,旅客们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车厢中麻将碰撞的稀里哗啦,“砰!”
等声音不绝于耳。“天胡!我赢了!”
林自灵将手上的牌向前一推,展示在桌面上。“啊,小兄弟手气真好啊!”
男子眉头一皱,说着将手上的牌打乱,开始洗牌。很快新一轮的牌局又开始了,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我疲倦地摸着牌。咦?“地胡!”
我将牌一翻,说着。“天啊,怎么会这样,再来!”
似乎并不满意结果,男人又开始洗牌。又打了几轮,这时列车员推着餐车进来了。“盒饭了,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红烧狮子头……”列车员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副提不起干劲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卖盒饭的样子。随着列车员不敬业的叫卖声,桌子上的麻将和棋牌渐渐透明消失了,而周围的乘客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他们有的拿出泡面,有的拿出吃的,有的叫住列车员,要买一份盒饭。我们过道对面的靠窗做着的年轻人就买了一份盒饭,他打开盖子,里面是几片肉片炒豆角,年轻人眉头皱起,似乎觉得分量太少了,不够吃饱。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掰开筷子,开始吃饭。起先他夹了一口豆角放进口中,咀嚼了一下,接着表情一变,拿起盒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然后几乎不咽地就这样吃下去,表情狰狞。看见年轻人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相,我打了个寒颤,而刚刚和我们打了一天麻将的夫妻二人此时正在泡面。他们的碗面一个是红烧牛肉的,一个是紫檀酸菜的。此时两种味道交杂,周围是一片吃东西的咀嚼和吮吸的吸拉声,混杂着孩子的打闹以及家长的呵斥声。不知道为何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屠宰场赶猪入笼的画面。“林自灵,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扯扯林自灵的衣服,问。“嘘!不要说话,就这样看着。”
林自灵说着,便又不动了。就这样看着?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自灵,这还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林自灵吗?林自灵看见我这副见鬼的表情,只能叹口气,将我拉起来走向车厢门。我们绕过满过道的行李和路人,原本车厢中的过道是没有行李堵塞的,然而不知何时堆满了红白色的蛇皮袋,在车厢门的地方还有一笼母鸡,里面有两只母鸡正奄奄地在里面,周围散发着鸡屎的味道,地上是黄色软软像泥土一样的屎。我不知道林自灵要带我去哪里,想要问却被林自灵一句“你跟我来就对了。”
打住了。我们从17号车厢一直往火车头走,经过餐车,车厢两边的餐桌盖着干净的白布,上面有菜单和装饰用的塑料花,窗帘全部拉开被束起在窗户两边。窗外依旧是一片白雾茫茫,散射出一片朦胧的白光,窗明几净看起来很是美好,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味道很是熏人,是一种肉腐败有经过发酵的味道,很是怪异。餐车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列车员和一名身穿白色厨师服的男人站在车厢过道尽头。他们的眼睛没有焦距,动作僵硬。林自灵抓着我的手,大步穿过餐桌,来到那两个人面前。走近一看,我才发现那列车员和厨师的手关节居然是木偶的关节。此时,那女的列车员嘴巴裂开,下巴到嘴唇有两条线,下嘴唇连同下巴一起下滑,打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林自灵拉着我一闪身,避开了一连串从枪口里射出来的子弹,子弹突突突打在车厢内壁上,然后溅出一坨鲜红粘腻的液体,液体顺着墙壁慢慢流下来,就像是一罐番茄酱被摔碎在墙上。女列车员脑袋咔哒咔哒地转动着,然后口中探出的枪口依旧射着红色的粘液。林自灵手上一抓餐桌布,一挡一蒙,桌布就直接包住了那个女列车员的脑袋,我们合力抬起餐桌,甩到了那厨师和列车员身上,将他们打倒,接着我们踩着桌子通过了车厢门离开了餐车。我回头看,没有人追上来,我们进入下一节车厢,发现这里竟然是后厨。里面比较小,不过里面的厨具比较齐全,我在角落里面还看见了蜂窝煤的煤炉。里面黑影闪动,似乎是没有电的投影一样,一共两个穿着厨师服的黑影,一个黑影正在拿着菜刀正在剁菜,另一个正在洗菜,车厢壁上延伸出来的水管徐徐流着水,水流不大,甚至还很小后继无力的感觉。林自灵放轻脚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尽量不惊动他们,然而那个位置真的太过狭窄,只能够一个人通过,而那个正在剁菜的厨师身体比较强壮,就直接将过道堵住了,想要过去,除非从头顶翻过去,要么让厨师侧身避让。想要不惊动他们看来是不行了。林自灵回头对我比了个口型,我看出来是定身符,便拿出两张定身符给林自灵。他接过,身法敏捷,脚步无声地到那剁菜的厨师旁边,手上一拍,口中念一声“定”。厨师的刀就悬空在了包菜上面不动了。林自灵手上一撑厨师肩膀,身体一番就从厨师头顶上翻过去了,然后手上不停,将另一张定身符拍在了正在洗菜的厨师身上,一声轻微又坚定的“定”。那个厨师不动了,水缓缓留着,顺着水槽流下去。看着堪比武打大片的场面,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想不到林自灵还有这种身手,这是武林高手啊。眼中惊叹,对着林自灵竖起大拇指。林自灵将两个厨师的身体挪到一边,轻声说:“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