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楚云七跟莫青山卧室里。
莫青山走进屋,坐在床边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眼巴巴地将媳妇儿平坦的腹部盯着。
“真怀了?”
楚云七微笑着点点头。
“真怀了。”
“胎儿虽然不足一个月,但我相信我自己的医术,绝对不会把错脉。”
楚云七正想恭喜身边的男人要当爹了,就见男人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
莫青山往媳妇身边凑了凑,伸手轻轻抚摸着媳妇平坦的小腹。
“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呢。”
莫青山说话的语气有些闷闷不乐。
媳妇儿还小呢,这么快就怀上了,十个月后,媳妇儿岂不是要挨痛了。
他才开了一个月的荤,媳妇儿这么快怀上,他岂不是又得吃斋念佛一年了。
想到这些,莫青山盯着楚云七小腹的眼神越发嫌弃。
楚云七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瞧在眼里,想到他之前说过不想要孩子,心里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青山哥,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楚云七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语气里透着一丝明显的沮丧。
想是孕妇容易激动,伤感,楚云七开口的瞬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滴答正好落在了莫青山的手背上。
莫青山心头一紧,那一滴眼泪像烧红的火炭一样落在他的手背上。
看着媳妇儿蒙上了雾气的双眼,他急忙开口解释。
“媳妇儿,我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比谁心里都高兴,我刚才进屋时,险些一脚绊在了门槛上,你也瞧见了。”
楚云七半信半疑,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那你为什么皱着眉头,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傻瓜,我皱眉是因为心疼你啊。”
莫青山捧起楚云七湿润的脸颊,凑上去温柔地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队伍里的军医对我说,疼痛分为十二级,子弹穿过胸膛是十级疼痛,女人分娩是十二级疼痛。”
回想子弹穿过自己胸膛时那痛到令自己窒息的感觉。
莫青山心疼得紧紧抱住楚云七。
“当初子弹穿过我胸膛时,我疼得险些背过气,女人生孩子比被子弹穿过胸膛更痛,七七,你还小,你现在就怀上了咱们的孩子,十个月后分娩时,我担心你受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云七心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烈火焚生比分娩痛苦多了。
她连烈火焚身都经历过了,岂能怕分娩之痛,何况她要分娩的是她心爱之人的孩子。
楚云七一脸轻松地笑了笑,反搂住米青山的腰,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开口:“青山哥,为母则刚,你要相信每一个母亲都是勇敢。”
“为了咱们的孩子,我能忍受十个月后的分娩之痛。”
“这是咱们俩爱情的结晶。”
楚云七从莫青山怀里出来,拉着莫青山的手,跟他四目相对。
“跟我一起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好不好?”
“嗯。”
虽然莫青山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郁闷,但最终顺着楚云七的话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对孩子的期待跟欢迎。
楚云七将他眼中那一丝小郁闷瞧在眼里,伸手掐了掐他略带胡渣子的糙脸。
“咱们都已经说开了,为什么还闷闷不乐的。”
莫青山低头往楚云七肩膀上一靠,搂着媳妇,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能不郁闷么,我当了两年和尚,这才开荤一个月,这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这小家伙来了,我又得整天阿弥陀佛,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了。”
楚云七万万没想到男人郁闷是因为这个,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须臾,她按了按眉心,无奈地在男人耳边提醒:“前三个月,跟后两个月,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但中间的四个多月是可以适当运动运动的。”
莫青山猛地抬起头来,双眸发亮地将楚云七盯着。
“媳妇儿,我一定会适当的,绝对不会伤了你跟孩子。”
“七七,吃饭了。”
两口子正说着悄悄话,苏冬梅温柔慈祥的话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苏冬梅敲门得到回应之后,端着一碗蒸蛋羹走进来。
看见莫青山坐在楚云七身边,苏冬梅走去就将一碗蛋羹递到了莫青山手中。
“刚出锅的蛋羹有些烫,青山,你慢慢喂给七七吃。”
楚云七看着碗里的蛋羹。
“娘,十二点多才吃的午饭呀。”
苏冬梅站在床前乐呵呵地开口:“这是下午打牙祭。”
“你现在有了身孕,一张嘴吃饭,两个人用,得好好补补,不然孩子大了,你容易出现贫血眩晕。”
孕妇容易嘴馋。
怕楚云七嘴馋的时候,不好意思开口。
苏冬梅接着说:“七七啊,你往后想吃什么,直接给娘说,只要是娘能弄来的,娘一定给你弄来。”
“谢谢娘。”
楚云七不饿,但为了不辜负婆婆的一番心意,也为了腹中的胎儿,一口一口地吃下了蛋羹。
江腊月跟楚红卫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夫妇俩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楚红卫对着媳妇儿低声开口:“亲家母对咱们七七真好。”
江腊月毫不迟疑地点头附和。
“亲家母不仅对咱们七七好,对咱们珊珊也是极好的。”
“亲家母跟亲家公过得也不轻松,红卫哥,咱们以后多帮亲家母亲家公多分担一些。”
“这是自然,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
半个小时后。
野鸡岭。
“这里就是野鸡岭了。”
楚珊珊跟着两个小屁孩到了山上。
看着山上各种树木不少,却不见一匹鸡毛跟一点兔子屎,禁不住质疑地问两个小屁孩。
“这山里有山鸡跟野兔吗?”
她话音刚落,扑腾一声就传进了她耳中。
小春花听到声音,自觉地蹲了下去。
莫小春见楚珊珊大剌剌地站着,伸手拽了她一把。
“珊珊姐,你别直挺挺地站着,你像一尊门神站在山里,有野鸡都被你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