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了……
被捂着嘴巴不能发声的小人鱼睁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曾经将自己搂在怀里亲吻的人对另外一个人深情以待。
最让他难过的是，自己好像丝毫没有在霍昱的心里留下波澜。他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时，没有一点儿犹豫。
在小城邦那几天的快乐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霍昱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一个不用对他负责且会逗乐解闷的玩物吗？！
透明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来，明明说好不会再理这个辜负了自己的男人的，但是小人鱼还是忍不住哭了。
阿德凑近了他的耳边，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条黏腻的毒蛇。
“你听到了吧？我们小少爷其实早就猜出你和霍昱的关系了。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让你再去见霍昱了吧？”
阿德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悲悯，像是在嘲讽小人鱼的自作多情。
“根本就没有必要啊。人家好像根本就不记得你。你还巴巴地凑上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捂着乐乐的嘴巴往后撤，想要把他拖回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子。
他一动作，还在发愣的小人鱼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又要把自己带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这次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乐乐剧烈挣扎了起来，动作之间，他甚至不惜亮出了自己的爪子，用尖锐的指甲在阿德身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嘶——”
阿德疼得脸色都扭曲了，他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伤的他，身体率先反应过来了，反手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小人鱼被打了个趔趄，白皙的脸蛋立马浮现出几个红肿的手指印。
如今他已经被苏幕言打出了心理阴影，被阿德一打，身体立马瑟缩个不停，也丧失了最佳的呼救时间。
反应过来的阿德赶紧把他的嘴巴再次捂上了，在两人察觉到这边的异常之前，他一个手刀劈上了小人鱼的后脖颈。
“唔！”
小人鱼两眼一翻便昏了，阿德接住了他倒下来软绵绵的身子，迅速带着人离开了现场。
霍昱只来得及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左右看看，有些疑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苏幕言趁机挡在他的眼前，装傻道，“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看他这么笃定，霍昱也不确定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关注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果然最近是太闲了。
他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掠过一个黑色的衣角，不知怎地，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少年，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苏幕言也看到了，他暗骂阿德办事不靠谱，只好再一次没脸没皮地凑上来。
“阿昱，都说了你听错了，父亲特意给你安排了环境清幽的院子，也多次告诫别人不许过来这边，怎么可能有人啊……而且比起这个来，你是不是更应该关注一下咱们两个之后的关系？你方才说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
阿德抱着小人鱼钻进了车子，吩咐司机赶紧开车，目的地仍是郊区的那几间破屋子。
因为做贼心虚，阿德让司机挑一些偏僻少人烟的小路走，最后甚至驶进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
这里的路况也不算好，地面凹凸不平，行驶在上面的车子也颠簸的厉害。
躺在后车座上昏睡的小人鱼忽然不适地皱了皱眉毛，脸色骤然苍白，表情隐忍又痛苦，破碎的痛呼声溢出喉咙。
阿德一直在关注他的状况，生怕他半路醒来逃走，自然也是在第一时刻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情况。
刚开始还以为他在做噩梦，结果少年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整个身子弓起，浑身泛红，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停车。”
阿德沉声吩咐了一句，他探过头去认真地盯着他的身体状态，心下觉得不好。
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能装出来的，难道这些日子被苏幕言折磨得害了病？
若是真的如此，那可真是麻烦了。
少年害了病，就凭自己家少爷对那个少年的新鲜劲，还不是会怪罪自己不尽心，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他凑近了些去观察少年的身体状态，眼睁睁看着少年翻滚的幅度更大了些，嘴里发出急促的哀鸣，像是已经到达忍痛的极限了。
听了他的哀叫，司机也有些不忍地皱着脸，“他这是……”
剩下的三个字还没出口，他看到后视镜里的场景，忽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现象。
阿德正在烦闷，想着怎么和苏幕言解释，忽然被司机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色惨白，哆嗦着指尖指着躺在后座上的小人鱼，声音都抖的不成样子了。
“你看！你看他腿上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