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立刻点头，就听到他娘说道：“家里存的腊肉吃完了，但竹笋炒肉是不缺的。”
林悦说着从旁抓起一根竹条，作势要抽他，二娃尖叫一声冲外跑。
只是刚跑没几步，就嘭地撞上一堵墙，二娃抬起小脑袋，对上他爹的黑脸。
二娃懵了一瞬，而后尖叫掉头奔向亲娘：“娘，窝给你抽！”
二娃跑了过来，冲她撅起小屁屁，林悦忍笑，抓住他说道：“我觉得让你爹给你竹笋炒肉更合适。”
二娃立刻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娘，不要爹，娘打。”
韩常林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从林悦手里接过竹条问道：“二娃今天犯了什么错？”
二娃已经吓得小脸都白了，一双小爪子抱着她的胳膊往后躲。
林悦先给了韩常林一个眼神，然后垂眸望着二娃问道：“知道错了？”
“知道了。”二娃立刻点头。
“错在哪？”
“不该不听课。”二娃认错良好。
“为何不听课？”林悦追问。
二娃眼圈红了：“窝想着娘送窝礼物，太高兴了……”
“高兴得你听不进去课是吗？”林悦哼道。
“娘你好厉害，都猜到了……嗷！”
二娃的嘴甜没能拯救他弹q的小屁屁，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林悦收回巴掌，又把大娃唤过来，一起教育道：“就算前头有好事等着，也要耐下性子做好当下的事，不然原本等着的好事也会消失，说不定还得挨巴掌，二娃你记住了吗？”
“娘，窝记住了。”二娃揉着自己的小屁股，答得很快。
但随后看到娘拿出两本小人书递给了蝈蝈，二娃的眼睛都瞪圆了：“娘，那是窝的礼物吗？”
“现在是你哥哥的了。”林悦笑盈盈对二娃道，又吩咐大娃，“带二娃去书房把今天的课补上，这两本小人书就是给你的奖励。”
大娃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他握紧小人书点头说道：“娘，我会给二娃好好补课。”
“你只教他一遍就行，他要记不住，一会儿的鸡蛋糕也没他的份。”林悦笑道。
“还有鸡蛋糕？”蔫了的二娃又活过来了，想要蹦到娘的怀里，但被娘的一根手指抵住了。
二娃知道娘在嫌弃他，转身抓住哥哥：“蝈蝈快给窝补课。”
二娃拽着大娃急哄哄去了书房，林悦摇头笑了一声，进了厨房，拿出鸡蛋面粉等物准备做鸡蛋糕。
县城里的副食店是有卖鸡蛋糕，但林悦想增加一些仪式感，原打算是带着孩子们一起做鸡蛋糕，结果二娃这臭小子不争气。
“需要我做什么？”
身侧响起男人的问话，林悦说了一声“等会”，打了4个鸡蛋，蛋清和蛋黄分开，然后在橱柜里翻腾了一下，借机从空间里取出手动打蛋器。
也是没办法，厂里通了电，但电线也没拉到各家各户。
好吧，就算有电动打蛋器，她也不敢拿出来用，太超前了。她心里一边吐槽着，一边往蛋黄里加入白糖，用打蛋器操作示范一下，然后递给韩常林道：“帮我把蛋黄打得发白，再将蛋清打出泡沫。”
顿了下，又抬眸问道：“有问题吗？”
“我试试。”韩常林接过打蛋器，两人的手指却在无意中触碰了一下。
幸好这会不是干燥的冬日，不然非得电一下。
林悦脑海里闪过这无厘头的念头，迅速缩手，转身之时又说了一句：“纯靠手工其实很难的，你尽力试一下，不行也没关系。”
不行就当给他们蒸鸡蛋馒头，反正两小子没怎么吃过鸡蛋糕，肯定能糊弄过去。
这般想着，林悦心情轻松地转身准备晚饭。
淘米生火架锅，然后准备食材，但她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完，韩常林就对她道：“鸡蛋打好了。”
“打不好没事……你说什么，打好了？还不到十分钟！”
韩常林“嗯”了一声，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你来检查一下。”
林悦当然要检查，她放下手里的豆腐，起身走过去，便看到两只碗里的蛋清和蛋黄恰如她要求的一般，一个呈泡沫状，一个颜色发白。
林悦惊愕抬头看向韩常林，见他气不喘头上也没汗水，目光就下移到他的手上：“手腕酸吗？”
韩常林活动了一下手腕摇头道：“不酸，主要是手臂用力。”
听他这一说，林悦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他的手臂上。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露出来的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又充满力量，只是有些陈年伤疤破坏了些许美感，尤其是那条状若蜈蚣的伤疤。
每次看到那条“蜈蚣”，林悦都觉得刺眼，随后生出的便是愧疚，还有一种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绪。
与以往一样，她迅速移开视线道谢：“谢谢了，下面不用麻烦你了。”
韩常林却没有走，他的手撑在桌面上，垂眸望着她问道：“我可以请你帮忙做一份鸡蛋糕吗？”
男人离得很近，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最重要的是他手臂上的蜈蚣正对着她的视线，林悦心底暗叹一声冤孽，点头答应：“只要你把蛋液打好，做几份都行。”
男人的眸光似乎亮了一下，他说了声“谢谢”，收回手臂转身朝外走。
林悦忙冲他的背影问道：“你什么时候要？有什么具体要求没？”
“后天做了就行，没有要求。”韩常林回道，抬脚走出了厨房。
“你这鸡蛋糕是要送谁……”
“娘，娘，窝补完课了！”
二娃大喊着跑来，打断了林悦的话，又因为跑得太近，扑到门槛前差点跌进来，林悦忙伸手抓住他：“跑这么急干嘛？鸡蛋糕还没做好呢。”
“窝帮娘做。”二娃兴奋道，两只眼睛盯住了面粉，小爪子伸过去。
啪！
林悦将他的小爪子拍开：“面粉不是你玩的沙子，把手给我背到身后去，开始背课文。”
二娃小嘴撅了一下，但还算听话地背了小手，挺起胸膛背课文。
这时大娃走过来问道：“娘，我做什么？”
林悦对大娃是放心的，点头吩咐道：“从橱柜里把那只圆盘拿出来，控干水，然后用刷子沾上油，将圆盘里头均匀刷一遍。”
大娃听了她的吩咐，很高兴地点脚拿出圆盘，按照要求操作。
背着小手的二娃就有些待不住了，扭动身体抻着脖子想凑热闹，林悦轻哼一声：“背完了？”
二娃忙摇头，又想不起自己背到哪了，整个人有些傻眼。
林悦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门：“做事要专心，不能三心二意，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从头开始背，没有错漏，鸡蛋糕还有你的份，不然你今晚就干吃白饭吧。”
二娃这下被吓住了，为了不分心，过分灵动的大眼睛都闭上了，张口将今天的课文从头背到尾，一字不错，林悦这才赶他去烧火。
二娃其实不想烧火，但他没敢再撒娇，因为爹回来了。
林悦将面糊倒入刷了油的圆盘里，扣上一只大碗，最后放入水锅里蒸。”
没过多久，鸡蛋糕的香气飘出来，二娃不怕他爹了，也不怕热了，就守在锅旁，嗅着香气流口水，还不停地问道：“娘，好了吗？”
“娘，可以开锅了吗？”
“娘……哎呦！”
二娃挨了一颗栗子，林悦将他拎开，哼笑一声：“你想将你的脸也伸到锅里蒸了吗？”
二娃立刻摇头推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娘打开了锅盖，爹又抢了娘手里的垫布，裹着圆盘端了出来，掀开了盖碗，二娃立刻扑过去：“娘，窝晚上就吃鸡蛋糕，不吃肉了！”
林悦被二娃逗乐了，拍开他的小爪子：“出去洗手，每人都有同等大小的一块，想要多的也没有。”
二娃立刻哒哒跑出去洗手，大娃也跑了出去。
林悦拿出刀，在金黄色的圆形鸡蛋糕上比划了好几次下，但还是没底，余光瞥见身边的男人，便侧头问道：“分成六份大小相同的，你有办法吗？”
“我试一下。”
韩常林从她手里拿过的刀，话音落下之时就划出几刀，林悦的眼睛瞪圆了。
虽然她的眼睛不是量尺，但能看得出来，每一块的夹角都是60度，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中学之时，徒手画圆的数学老师，徒手画地图的地理老师。
就是……莫名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