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房门被推开。
林悦一下子跟屋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她的手还在胸前的衣扣上。
已经解开了两颗了。
一股热血腾地冲到了头顶，林悦飞快背过身系扣子。
昏黄摇曳的油灯光亮，连同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色，一并洒在她的身上，好似给她蒙上了一层光晕。
她的脖颈修长，手臂玉白，因为转身让裙摆荡漾起来，偶尔擦过修长的小腿。
她的腿上没有半点瑕疵，白得好似会发光一般，连同那裙摆一起荡漾进男人的心间，韩常林的喉结忍不住滚动起来。
“娘，我肚子疼！”
二娃扑过去，连裙子带腿一并抱住。
韩常林想都没想，抬脚跨进去，一把将二娃拎了起来，也顺手抚下她的裙摆。
林悦也在这时扣好了扣子，一转身差点撞到男人怀里，好在中间有二娃作缓冲。
但心中依旧没好气，抬手轻拍了下二娃的小屁股：“夜里不许乱闯我的房间。”
话落就对上了男人灼亮的目光，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又伸手按住领口。
翻领西装式的领口，开的弧度并不大，但男人那眼神莫名叫人觉得自己好似穿着低领装。
“娘，我肚子疼！”二娃又叫了一声，声音特别委屈，还带着哭腔。
林悦醒过神，顾不得自己的穿着了，伸手揉二娃的肚子：“是怎么个疼法？肚子叫吗？想拉肚吗？”
“就是疼，好疼。”二娃说不明白，一直喊疼。
问过二娃今天吃过的东西，得知傍晚老太太送来一捧半青不红的李子，被二娃一个人吃光了，又想想他夜里吃饭又吃蛋糕，小肚子又圆鼓鼓的，林悦冲韩常林道：“带他去厕所蹲一蹲。”
韩常林没有二话，抱着二娃去厕所。
林悦也跟着去了，但没有进茅房。
二娃一开始还在喊疼，后面传出一股臭气，哼唧声也轻了。
林悦略松了一口气，跟韩常林说了一声就先回屋了。
她回屋烧水，因为暖水瓶里都是凉白开。
等烧开水，再兑上凉白开，韩常林抱着哼哼唧唧的二娃回来了，蔫巴巴的。
林悦把水喂到二娃嘴边：“喝些温水，再次蹲几次就好了。”
二娃：“……”
“娘，窝的腿都蹲软了。”二娃哭唧唧。
“你要不贪吃，能肚子疼？别撒娇，赶紧喝水。”林悦将水碗怼到二娃嘴边。
二娃不情不愿地张口喝了，但喝一半流一半，把林悦的手臂都打湿了，又滴落到裙摆上，林悦气得拍了下他的小屁屁。
二娃嗷了一声，又喊肚子疼，韩常林抱二娃去厕所之前对林悦说道：“你去睡吧，我照看二娃就行。”
林悦这次没陪同，但也没去睡。
大娃也从床上爬了下来，来到厨房陪她。
林悦赶不走他，只好道：“你去炕上陪三娃睡觉。”
大娃眼睛一亮，回西屋抱了枕头，哒哒跑进东屋爬上了炕。
二娃拉了三次终于消停了，但当得知蝈蝈去了炕上睡觉，闹腾着也要上炕，林悦坚决拒绝了。
她捂着鼻子嫌弃道：“你贪吃闹肚子去厕所沾了一身臭气，娘可不想跟你一起睡。”
二娃哭唧唧，转头指向爹：“爹也去厕所了，爹也臭了。”
“所以，你们父子俩都不许上炕。”林悦笑盈盈道。
话落，就感觉到男人如有实质的目光，林悦立刻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去睡觉了。”
她说完，就进了东屋，关上门，插上门闩。
看来，就算是夏天也得栓门，热就热点，但能防住那臭小子随便闯进来。
吹灭油灯，换上睡衣，林悦上炕睡觉。
睡着之前，她隐约听到母鸡咕咕叫了两声。
那对父子则回到了西屋睡觉。
二娃很快蹬掉了盖在肚子上的小薄毯子，韩常林又给他拉上去，二娃委屈道：“爹，我热。”
“热也盖着。”韩常林冷漠道。
二娃瘪了小嘴，从毯子里伸出小手，抓一下他爹的胳膊：“爹，你什么时候能上炕啊？”
韩常林：“……”
“爹你上炕的时候，把窝也带上，窝想跟娘睡，娘香香的。”
“闭上嘴，睡觉。”韩常林隔着薄毯，拍了下二娃。
二娃立刻闭紧了小嘴，没过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韩常林双臂枕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东屋房门被撞开时，那惊鸿一瞥的场景，身体也热了起来。
隐约听到了鸡鸣声，他才闭上了眼，梦境中有旋开的裙摆，让人移不开眼的玉白肌肤……
……
“爹，起床啦！”
一大清早，二娃精力十足，在床上蹦跶。
韩常林唰地睁开眼，起身就要抓住了二娃，忽然神色一变，冲二娃道：“你先下床。”
“爹，你挡着窝了。”二娃指着他爹横在床边的两条腿，他跨不过去。
韩常林缩了缩腿：“从那一头绕过去。”
二娃不知道爹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奇怪，但他不敢反抗，瘪了瘪嘴，绕到床的另一头跳下去，鞋也没穿就哒哒跑出去，爹也没骂他。
好开心！
二娃开门跑了出去，但没有关门。
韩常林：“……”
他往窗外看，天色已经大亮，比他往常晚起了半个小时。
见门外除了撒欢的二娃并没有别人，韩常林迅速下床关门。
片刻后打开门，衣服齐整，手上抱着要清洗的床单和衣裤。
嘎吱，厨房的门打开，林悦打着哈欠从里头走出来。
四目相对，韩常林抓着床单的手紧了几分。
林悦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打了招呼：“早啊。”
“二娃肚子还疼吗？”
不过不等韩常林回答，林悦就看到了光着脚丫子在院子里撵鸡的二娃，眉毛都竖了起来：“二娃，你的鞋呢？”
二娃闻声回头，对上他娘凶巴巴的眼神，缩了下脖子，指向他爹：“爹没叫窝穿鞋。”
林悦立刻看向韩常林，韩常林喉结微动，转头冲二娃道：“我也没叫你吃饭，你今天不用吃饭了。”
二娃立刻蹦起来：“窝去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