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和三娃确实下来了，却是被他的喝声吓得噗通掉进湖里。
好在落水处是湖边，水不深，韩常林一手一个将他们拉上来。
……
时隔两周，正在院子里背单词的林悦，再次见到韩常林,微愣了一下。
随后看到他身后有两个衣服裤子都湿了的臭小子，顿时明白他为什么回来了，林悦沉脸上前，一手抓起一个训斥：“又跑去玩水了是不是？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二娃打了个哆嗦，仰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娘，我好冷。”
“四月的天，弄湿衣服不冷才怪！赶紧给我进屋，换上衣服我再抽你们！”
娘抽了，爹就不会抽他了吧？
二娃眼睛发亮，立刻哒哒跑进屋里，还在娘和弟弟进屋后，嘭地关上门，把亲爹和亲哥都挡在外头。
门外，韩常林和大娃父子俩，大眼对小眼。
“爹，我去烧水。”
大娃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活，蹬蹬跑去厨房。
韩常林独自站在屋外，透过窗户能隐约看见妻子的身影，看见她给两小子换衣服，看见她生气地扬手打二娃的屁股。
本是平常的画面，他却看得入迷，移不开眼。
林悦若有所觉，回过头，就与韩常林的视线隔窗对上。
此时快到中午，阳光很暖，垂直照射而下，院里景物连同人都亮堂堂的，好似带着光晕。
而屋内只有半开的窗户透入些许光亮，显得暗沉许多。
屋内外，光和暗界限分明。
林悦将目光收回，转过身继续给两小子穿衣服。
视线错开的那一瞬，韩常林心中陡然一慌，一步上前，推开了刚刚阻挡他脚步的房门。
嘎吱一声，光线泄入，屋内外光暗界限顿时消失。
二娃惊呼一声，蹿到炕角上，距离他爹远远的。
三娃想了想，抬脚走向二哥。
二娃瞪三娃：你傻不傻，咱们待一块，爹抓人都方便了。
三娃点头：爹抓人方便了，他会先打你，他打累了，落在我屁股上的巴掌就轻了。
二娃怒目，三娃则回了一个甜甜的笑。
“你们俩跑什么？袜子还没穿上，给我过来！”林悦冲着两小子斥道。
二娃&三娃：“……”
韩常林瞥了两小子一眼：“他们这么大，鞋袜衣服都由自己穿。”
兄弟俩立刻点头，哒哒跑来，从娘手里拿过袜子自己穿，一边心惊胆战地瞧着爹。
韩常林却没再关注两儿子，望着林悦说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
林悦没有抬头，她在收拾两小子的湿衣服，打算拿出去洗了。
韩常林却似忽然失去了耐性，抢过那两身湿衣服，丢进藤筐里，冲炕上两小子道：“自己衣服自己洗，别让我说第二遍。”
袜子穿到一半的二娃和三娃赶忙立正答应，就看到娘就被爹拉出房间。
三娃皱起了小眉头，低声问道：“二哥，爸妈会吵架吗？”
二娃不以为然道：“吵架，爹吵不赢娘。打架，爹又舍不得动娘一根手指头。但爹舍得打咱们，咱们赶紧把衣服洗了吧。”
“二哥，你帮我洗，我才四岁。”三娃说道。
二娃顿时怒目：“我四岁就洗衣服了，你怎么就不能洗？”
三娃从炕上爬下来，穿上鞋子笑嘻嘻道：“因为是你叫我爬树的呀，你不帮我洗，我就告诉爹去，让爹打你一个人。”
二娃怒目握拳：“你要告诉爹，我就揍你！”
三娃赶在二娃下炕前，哒哒往外跑，一边大喊：“大哥，二哥要打我！”
大娃立刻从厨房跑出来：“二娃你想挨揍是吗？”
“都是弟弟，你干嘛只揍我一个？”二娃委屈。
“谁不听话，我揍谁！”大娃握起了拳头。
三兄弟在院子里打闹起来。
另一边，林悦被韩常林拉进了他的卧室。
明明有大半个月没回来居住，屋子里却很干净，一尘不染。
韩常林怔了一下，转身关上房门，然后去衣柜里侧取出一样东西，是用布包着的。
他捏着那东西似在犹豫，许久没有动作。
林悦等了一会，说道：“要没事我就出去了。”
“等等——”
韩常林赶在她开门之前叫住她，将布包塞到她手里，望着她的眼睛说道：“离咱们约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我原想三天后再回来，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林悦，你现在能否给我一个答案？就提前三天。”他看着她，带着一丝央求说道。
林悦垂下眼眸，望着手里的布包问道：“这布里包着什么？”
见她并未回应他的问题，韩常林眼底闪过失落，带着一丝自嘲说道：“我应该在你回应之后再给你的，但现在……你打开看吧。”
说完，就低下头，等着她打开后发作。
林悦确实打开了，她把布一层层剥开，露出一张奖状式样的……结婚证！
她反复看了三遍，确认上面写的就是“结婚证”这三个字，姓名正是她和韩常林，而领证日期是两个月前。
怔愣片刻后，她举着这张结婚证询问身前的男人：“你是如何做到，我不在场，你一个人就把结婚证领回来的？”
林悦的语气很平静，但韩常林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但他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后果，开口说道：“那天酒宴杨局在场，你当时喝了酒，杨局问过你是否要跟我办手续复合，你点了头。”
林悦：“……”
“我知道，你当时若是清醒，肯定不会答应，是我钻了空子。”韩常林主动承认道。
他闭了闭眼，又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认这张结婚证，咱们可以找个时间回去解除。”
说完这话，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握成了拳头，用力的捏紧，才能压住身体，避免做出让她生厌的举动。
又似在等待宣判，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伸过一只白皙柔软的手。
“结婚证该有两份吧，我的那份呢？”
韩常林一下子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