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以为了解楚离，没想到三天后从京城送来的圣旨，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什么？皇上竟然给匈羌国下了通关文牒！”
“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不喜欢草原土匪吗？”
草原土匪的称号从前朝就有，是那位给匈羌国取的“雅号”。
因为匈羌国，也就是前朝的匈羌王庭，年年进犯边境，烧杀抢掠，和土匪别无二致。
那位几年来数次领兵深入草原，愣是把凶羌王庭中“王庭”二字抠掉。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凡大雍军队所过之处，我才是王！！”
他的神话存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也因为他，边关才会涌出源源不断的信仰，在他死后来到剑门关戍守边关！！
沈君渡手里捏着圣旨，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家只见那一夜他的帐篷灯火长明，直到天亮才出来。
“把信送去京城，务必再仔细确定一遍圣上旨意。”
传旨的太监摇头，“靖王，不需要再确定，皇上的心意什么时候动摇过，您按照旨意行事即可。”
“可是……”
“靖王无需多言，更无需自责思虑太多，他们这次不来，下来一样会找到其他机会，另外令尊让我带句话给你。”
沈君渡：“你说。”
“退敌并非你一人之事，望我儿今年回家过年！”
*
第二天一早，乌丹便带着自己的三十名亲卫踏入剑门关。
看见沈君渡亲自迎接，她将自己脖子上的红绸带挂到他身上。
沈君渡不喜欢，下意识想取下来，乌丹不同意，“这是我临走前父汗帮我戴上的，是我们草原民族的祝福，我今天既以使臣的名义来到你们大雍，靖王要不给面子吗？”
沈君渡扯绸带的动作一僵，“既是友好之意，也望明珠公主此次前来，可以入乡随俗。”
“不听不听，我是客人！”乌丹不喜欢中原人文绉绉的那一套，不乐意。
沈君渡说过一遍的话懒得再说第二遍，他反正已经警告过了，“既如此请公主上马，我们即刻启程进京！”
“这么快呀？”乌丹又有意见，“你不邀请我去你的嵩清书院坐坐吗，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算你半个学生？”
她说着说着就要凑沈君渡身上，沈君渡往后退了一步，“请公主自重。”
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等乌丹再看见他的时候，沈君渡已经把脖子上的红绸带取下。
蓝衣锦袍温和儒雅，端端坐在马车里看书的样子，是乌丹最喜欢的，她说什么也要和沈君渡一辆马车。
“明珠公主，你上次把我们王爷掳去成亲，已经让我们王爷身染风寒，这次还想让我们王爷再病一次吗？”春雨愤懑插话。
乌丹不服气，“我和他一起坐马车，怎么就是让他再病一次，你不要没事找事！”
春雨也不示弱，“公主你自己想想，你真的能安安分分陪我们家王爷坐马车吗？”
乌丹想了想，还真不行，他们草原人是无拘无束的雄鹰，关在笼子里算怎么回事？
春雨命人把乌丹的马牵来，“请吧。”
乌丹上马，骑着马走在沈君渡的马车旁边跟他道歉，“上次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生病，谁让你不听我的话，你要是愿意乖乖嫁给我当驸马，我们也不用折腾。”
“听话？”沈君渡坐在马车中，隔着马车四壁和她说话，“公主想让本王听什么话，听你满嘴算计，抢我大雍的东西吗？”
“我怎么算抢？自古以来城池都是有能者得之，况且你嫁给我，匈羌就是你的家！”
沈君渡懒得同她说话，喊春雨启程回京，“本王再重申一遍，大雍国才是本王心系之地，你莫要再纠缠于我！”
马车车轮滚动，很快就有沈君渡的亲卫将马车团团围住，围的密不透风，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乌丹。
乌丹高骑骏马之上，目送对方远去，捏紧了手里的鞭子。
她的亲卫提议，“公主，您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左右不过是个书生，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
“放肆！！”
乌丹厉喝，用马鞭抽了他一鞭子，“他是我半个先生，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
乌丹双目赤红地盯着马车远去的影子，“他一定会是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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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渡回京当天。
从城门到皇宫所有的茶肆客栈，临近窗户的那一边全部爆满，一间厢房炒出一百两的天价，依旧供不应求。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贵女们带着她们早早绣好的香囊等在包厢中，只等沈君渡出现就把香囊丢出去。
香囊是定情之物，今天不论是世家贵女还是普通百姓，都抛去了往日的矜持，力求一定要让沈君渡接到自己的香囊。
“王爷！奴才愿意跟你一起去边陲，你带我走吧！”
“王爷！你看我这边，我给你丢香囊！”
“王爷，我的香囊就在你马车边上，你倒是低头捡一捡啊，捡起它我就是你的人！”
“……”
姜如宴嘴抽，“想当初本公子花费几百两银子，也没买到百姓如此热情地迎接。”
她们全都豁出去了，丢出的香囊误伤砸他一脸。
“三哥，你那点银子算什么，今天但凡能看见大哥的地方，哪个不需要上百两银子，也就是我们蹲在路边不要钱。”沈子燃叹气，“不管哪个朝代，夫子和大儒果然最受人尊敬，何况大哥还开了一家书院。”
沈子燃也被误伤砸了很多的香囊，脸都砸肿了，平常看这些女子都娇滴滴的，没想到今天这么猛！
“她们都不矜持了吗？”大雍国女子不是很含蓄吗？
沈子燃的话，就算身处吵闹的人群也有人能听见，回答他的是隔壁一家商铺的掌柜，他正扶着梯子让女儿丢香囊呢！
“矜持什么，像靖王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当然要热情一点，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他的话得到无数人的附和，沈子燃和姜如宴这才发现，原来女子丢香囊的背后，有父母支持。什么扶梯子都是小事，他们一人至少准备了十个以上的香囊，等闺女把手上的丢完了，立刻拿出新的补上，更有甚者甚至手把手教女儿怎么丢，从哪个角度用什么力道更容易命中！！
姜如宴：“……”
沈子燃：“……”
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妹妹能扛住大哥的攻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