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拳光摄人，将磅礴如海的血气都尽数驱散，只留下静立的两人。
有人惊呼，要被这可怕的一幕吓晕过去。
因为万豪的拳头，竟然直接轰入了老黄的胸膛之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万豪却是骤然变色，因为他的拳头之上，竟然没有一点击中肉体的实感，更没有血液溅出。
万豪想起老黄之前的话语，心中骤然惊悚，然而当他想要拔出拳头之时，竟是无法动弹，像是有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不肯放他离去。
下一刻，眼前的老黄再度消散，与后面的老黄缓缓重合。
而处于他们之间的，竟是那股无形的气息，此时已经化作一股猛烈的漩涡，在将万豪拳头上的威力尽数泄去的同时，还将他的手臂牢牢锁住。
“真气！”
慕容霜惊叫，提醒万豪。
然而，一瞬的禁锢在激烈的战斗中，便意味着瞬间的落败。
即便有着慕容霜的提醒，可老黄的攻击速度却是数倍于她，根本无法被逆转。
“轰！”
老黄一拳轰出，声势不显，仿佛一条毒蛇，早已伺机在侧，抓住这一闪而逝的机会，凶狠出击。
双方距离极近，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眨眼即逝。
而老黄的拳头此刻却仿佛突破了速度的极限，空气甚至都来不及被破开发出音啸。
竟是直接燃起一股火焰，被老黄的拳头擦出高温，宛若一只火拳。
火光扑面，这是悄无声息的一拳，更是致命的一拳。
“死！”
直到最后一刻，万豪的心头只剩下了这一个字。
心中大怖！
然而，片刻后，当万豪睁开双眼，眼前风光依旧，自己并未死去。
看着悬停在面前的拳头，上面的火光缓缓消散，映照出万豪满脸的苍白，以及无神的双眸。
“输了？豪少爷输了！”
“发生了什么？有人看清楚吗？”
“为什么万豪最后停下了拳头，难道是放水结果被老黄反杀？”
良久，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震惊了。
明明是万豪在压着老黄殴打，可最后却是老黄将万豪击败，他们不得其解，展开激烈讨论。
尤其是年轻一辈，在那天夜里看到万豪的实力一角后，已经有很多人将他当作自己努力的方向。
而今他被击败，更是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将拳头直抵额头。
怎能叫他们不惊讶？
“怎么会这样？万豪本就是老黄所教导出来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本以为已经是老黄的极限，没想到老黄竟然还有后手！”
“这对师徒果真可怕，一个能够获得监天司的青睐，另一个则依旧能打败自己的徒弟，真是可怕！”
众多族老同样远远观望，发出赞叹，被他们的对决所震撼。
更有一些族老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神转换间眸光闪动，脸色阴鸷，不知在盘算什么。
因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他们与师徒俩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仇怨。
“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是老黄。”
“老黄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懂得藏拙，不是今天，或许无人知晓。”
某处庭院，有人看个真切，但是却不会说出去，既没有必要，也显得碍事。
因为在他的眼里，老黄的实力本就是如此强悍，这场战斗的结果早已注定。
“我输了。”
万豪垂下高傲的头颅，接受了自己战败的结果，没有找寻什么借口与理由。
从旁人看来，他的身体毫发无损，然而他周身的气势却是骤然下落，不复从前。
颓废的气息将万豪笼罩，他全身的气血更是忽地沉寂下来，像是失去了生机。
“豪哥哥……”
慕容霜口中呢喃，眼眶瞬间通红，想要走上前去安慰万豪，不忍看到万豪如此丧失斗志。
“唉。”
万火烈轻叹，再度伸手拦下了她。
“你现在过去，只会将他道心上的裂痕扩大，无济于事，这一切，终究要靠他自己。”
万火烈望向万豪的目光无比挣扎，语重心长。
慕容霜双手轻轻交叠在胸口，嘴唇轻抿，双眸中满是期盼与疼惜。
很多人见此情形，都是发出叹息。
万豪确实强大，强大到大部分同龄人都需要仰望的程度，假以时日，绝对能够成长到一个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似乎从未遇到挫折与磨难。
而今，面对老黄的打击，看这情形，竟是有一蹶不振的趋势，令人惋惜。
“老黄身为人师，即便需要给予弟子挫折，难道就不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吗？”
“豪少爷好不容易才突破灵根的绝境，此后，即便天赋依旧，但心气却是失落，未来不可能再有成就，实在……”
众人低声言语，无论关系好坏，这一刻，都开始为万豪的未来感到担忧与可惜。
“怎么，这就对自己失望了吗？”
老黄的拳头缓缓收起，周身的气息却是依旧凛冽，仿佛身上插满明晃晃的刀剑，杀气逼人。
良久，万豪依旧没有回答，沉默以对，低垂的脑袋陷入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万豪，回答我！”
老黄猛然大喝，踏前一步，周身气势瞬间爆发。
空气中，一柄无形的森冷长剑出鞘，直指万豪，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好像为之凝结，气温骤降。
“嗯？这是？”
老黄这一声大喝，非但没有惊醒万豪，自己反而先轻声惊呼起来。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那柄长剑并非虚幻，乃是体内真气所化形，具备真实的杀伤力，被称为武夫心剑。
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中，哪怕是万火烈也无法完全避开。
但是在刚才的攻击中，即便自己已经收敛了心剑的威力，万豪竟是毫发无伤。
而他的心剑却是行动迟缓，仿佛陷入到了一片泥沼之中，根本没有刺到万豪分毫。
就在这时，万豪的声音再度响起。
“失望？怎么可能？”
“我可是万豪！”
万豪猛然抬头，他的脸上哪里有着一丝的颓废，双眸之中的色彩，较之以往甚至更加光亮。
而且，他在笑！
洁白的牙齿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像是在嘲笑老黄的小觑。
万豪的笑容让老黄的感到奇怪，但结合刚才发生的事情，老黄的脑海中仿若闪电划过，将他的思绪骤然照亮。
随之而来的答案，竟是惊得他目瞪口呆，连连后退，口齿也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你，你，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