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若眉间轻蹙，“不行。”
黎夏不解，“你以前不是经常把我抱在身上，现在都不抱我了。”
凌渊若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脑袋，“以前你是小兔子是宠物……现在……”
他想起黎夏化人形时的样子，低下了头。
“现在不行。”
黎夏轻哼一声，跳到竹筐里吃起草来。
凌渊若的目光从黎夏身上，移到后面的瑶池上。
“小兔子，以前我很怕回顾那千年前的一战，但是现在，我想知道真相。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给逝去的天兵一个交代。”
“南宫两兄弟，被我早早派过去支援，但是半路，被帝君手下的仙官支开了。等他们到那里时，他们看到的和我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他们没看到宿恒动手。”
黎夏嘴角还叼着一根绿草，她仰头看凌渊若，“宿恒心思单纯，听长老们说过，他虽然妖力强大，但是他看到神族会被吓得发抖。”
“我这一个月回了趟妖族，有老辈的妖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埋伏残杀天兵的确实是妖族，不过并不是我们一族的，他们突然到来，宿恒首领被封印后，又突然消失。”
说着黎夏担心凌渊若不信她的话，蹦到他腿上，迅速化成人形。
她揽住凌渊若的脖子，认真道：“凌渊若，天帝一定有问题。”
但她的话凌渊若后半句根本没听进去，这次黎夏化形穿着衣服，但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还是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黎夏还是第一次用人形，跟他如此亲昵。
自从知道黎夏能化成人形后，他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果然是对的。
他对这小兔子……
凌渊若把黎夏从身上拉下去，他定了定神，“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乖乖待在幽澜谷。”
黎夏拉住他的手，“我也可以帮你。”
凌渊若手一僵，随后拉紧黎夏的手，转过身，黑眸灼灼地看着她的杏眸，“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放了宿恒，我会成为仙界的罪人。”
“凌渊若如果真的证实一切都是天帝搞的鬼，你就不要当神族了。我带你去妖族，或者我们两个去人间，总之你去哪我去哪。”
“我可能会被追杀，你不怕吗？”
黎夏上前轻轻抱住他，“不怕，凌渊若是我让你放宿恒的，我会保护你。”
凌渊若低笑一声，“你怎么保护我，你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
淡淡的花草香飘了过来，凌渊若揽住黎夏的腰，把她往他这边拉过来。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小兔子离他越远越好。
“我当然能保护你，你别小看我。”
凌渊若松开黎夏，伸手揉她的脑袋，“傻兔子，不用你保护。”
“这么说，你要放宿恒出去吗？”
“……这才哪到哪，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确认。”
黎夏心中一阵雀跃，她没想到凌渊若的想法，转变得这么快。
～
幽澜谷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好，已经半个月没有下雪了。
地上厚厚的积雪，也越来越薄。
如同春日到来，万物复苏般，原本被积雪压着的枯草，此时正蓬勃生长。
那些被冻住的枯树，发出了第一支嫩芽。
黎夏裹着最后一点积雪，想做个大雪人。
凌渊若从书房出来时，看到黎夏正在滚雪球。
“小兔子。”
黎夏闻声跑到凌渊若旁边，“怎么了？”
“把你从人间带来的那些锅碗找出来，今天我想吃鱼。”
黎夏顿了顿，这半个月凌渊若一有时间就闷在书房里，现在怎么忽然想起来吃鱼了。
她可一点也不想吃她自己做的菜了。
“……你们神族，不都不用吃东西吗？”
凌渊若捏了下黎夏的脸颊，“怎么？你不想做给我吃？”
“做、做，仙君想吃，我就做。”
黎夏把锅搬了出来，全部准备好后，凌渊若拎着条鱼走了过来。
“哇，这条鱼好大。”黎夏看着大鱼，“先说好，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所以鱼都是你的。”
她尝都不想尝，凌渊若喜欢吃，都给他吃。
凌渊若轻笑着应了一声。
黎夏伸手去接鱼，凌渊若没给她。
“继续堆你的雪人去，我来做。”
黎夏愣住了，“你做？”
“嗯，把你的手抄本给我。”
黎夏翻出手抄食谱，“你真要做？”
凌渊若嗤笑一声，“你做的太甜了，我不是很喜欢甜食。”
“……好吧，要是做的不好吃，你可别砸我的锅。”
她好不容易才搬来的。
黎夏继续去堆雪人，凌渊若照着手抄食谱上，很快鱼就做好了。
他发现黎夏只是把醋和糖都放多了，味道才很奇怪，这次还没尝，就能闻到锅里散出来的香味。
黎夏被吸引了过来。
“凌渊若这味道，跟我在人间闻到的一样。”
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凌渊若做的鱼基本都被黎夏吃光了。
“小兔子，你真的是兔妖吗？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猫。”
黎夏舔了舔嘴角，她什么都不是，她是正经的人！
“兔子就不能吃鱼吗？每天吃青草也会腻的。”
凌渊若看着黎夏，黑眸中泛起柔光，他忽然问道：“小兔子，宿恒你一定要救吗？”
黎夏点点头，心中却在想，要是不先救宿恒，她的任务就会变成杀凌渊若。
而且，宿恒确实是被冤枉的，妖族也需要首领。
“凌渊若你可以慢慢证实，无论多少年我都愿意等。这次你放心，我不会再冲动闯瑶池了。”
黎夏坐在凌渊若旁边，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我真的不着急，跟你一起在幽澜谷生活，我很开心。”
凌渊若垂眸，拉住黎夏的手。
天空飘起零碎的小雪，一朵朵雪花落在凌渊若玄色的衣袍上。
雪花漂亮繁杂的六棱形状，在黑白对比下，很是完整。
黎夏忍不住感叹，“雪花好美，听说每一朵雪花都不一样。”
不过她还是喜欢凌渊若送她的这朵，这朵雪花不会化，上面还有凌渊若的神力。
雪下得不大，看了一会，黎夏意识到什么，直起身体，侧头看着凌渊若。
凌渊若察觉到黎夏的视线，轻笑道：“小兔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总觉得你今晚怪怪的，而且幽澜谷下雪，都是因为你心情不好。”
凌渊若一只手放在黎夏脑袋上，“说什么呢。”
“幽澜谷的气候本来就不同寻常，就算我的神力在谷内，也不能每次下雪都是因为我。”
他说过得认真又严肃，黎夏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不过你要是再敢乱进瑶池，我就让你在里面多泡一下。”
黎夏轻哼一声，“你以为上次我这么冲动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证实一下，你着不着急。”
她越说心里越乐，“现在我没什么理由要跳进去了，我又不傻。”
凌渊若咬了咬后槽牙，把黎夏往怀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