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明白……”老爷子果然禁声了。
这段时间，不同口味的水果罐头，以及端午礼粽，都是大受欢迎，订单也是络绎不绝，工厂几条线全开，工人们白天黑夜加班。
厂里再没有了先前那种消极怠工的场景。
加上沈涛按照许珝计划书的方法，上上下下整顿了一遍，该去去，该留留，人手不够就招新人。
现在厂里的气氛，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
许珝一路走过，工人们全都恭敬的喊一声，“许技术员。”
“嗯。沈总在办公室？”
“对，来了个新客户，沈总正在亲自接待。”
“嗯。”许珝朝楼上办公室看了一眼，抬脚走了上去。
老爷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一个不小心发出声音，会打扰到许珝。但，那一双精明的眼睛，一直转来转去，对周围的一切，显示非常好奇。
“沈总，五千盒粽子，三天之内交货，一盒都不能少，价格方面……一切好谈。”
“五千！”临近端午还来这么一个大订单，沈涛忍不住心动，却又免不了担心。
“肖总，跟您说实话，我们厂里需要赶工的粽子还有很多没有完成，五千盒，要在三天之内交货，我们，确实没办法做到。”
肖总轻笑，“沈总，有生意，你不能不解吧？这样，我加价……每盒加两块？”
每盒加两块，五千盒，也就是……一万块！
一万块，放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呐。
沈涛捏紧拳头，就在他犹豫，是否应该和工厂员工们一起拼一把的时候，许珝出现了，“抱歉。”
被人打断，肖总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你是谁？我和沈总谈事情，你一个小姑娘过来插什么嘴？”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盘，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倒是还说得过去。可，这里是远方食品厂，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客人’而已。
再用这种主人一般的态度，是否，有些不妥？
许珝皱眉，心里对这位肖总的怀疑，更深了。
沈涛忙介绍，“这是我们远方食品厂的许技术员，我们厂里今年推出的端午礼粽，就是出自她之手。”
肖总这才睨着眼，稍稍多看了许珝一眼，却还是没有太多在意，只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是……么。”
许珝也不尴尬，反而带上了略有深意笑容，“抱歉，刚才无意中听到了您和我们沈总的谈话。”
“嗯，许技术员，有何见解？”
“您这一单，我们厂，不能接。”
“你说什么？”
对上肖总有了怒气的眼睛，许珝淡淡道，“我说，您这一单，我们接不了，肖总，还是另找旁人吧。”
肖总转身，眼里全是怒火，“沈总，你们厂里这技术员什么意思？她是觉得我给不起钱，在嘲笑我？”
沈涛赔笑，“肖总，您误会了，我们许技术员，她没那个意思，她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厂现在任务紧，你需要五千盒粽子，我们的确没办法按时完成。”
他这边话音刚落，许珝又开口了，“就算我们可以按时完成五千盒粽子任务，你肖总这单，我们……也不敢接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许珝扬唇，似带着一丝讥讽，看向肖总的目光，却是更多了几分笃定的成分。
“肖总张口就要五千盒粽子，想来，肖总的公司，规模一定不小，才会有这么多的员工需要发放福利。”
许珝故意停顿了下，仔细观察着听到自己这话时，肖总的反应，“可，一家拥有五千人员工的公司老总，采买员工福利这种事，怎么还会亲自出马？”
“我，我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不行啊？”肖总明显的有些慌了。
许珝笑，“行，当然行，毕竟是肖总自己的公司，你先怎样都可以。不过……这里是我们沈总的食品厂，他不想接您这一单生意，你强求，也没用！”
肖总明显已经心虚了，却还是嘴硬的说，“沈总，沈总，你看看你的员工，说话这么咄咄逼人的，还怀疑我，你，你就不管管？”
沈涛直接站到了许珝身边，“肖总可能不知道，我的工厂，如果没有许技术员，可能早就关门大吉，哪里还有像今天这样的生意爆满。”
“所以，您觉得，这种时候，我会站在哪一边？”
“你，你们！我明白了，你们远方食品厂，就是仗着自己生意好，店大欺客！呵，既然你们看不起我，我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肖总负气的走了。
许珝赶忙朝楼下大喊，“刘组长，麻烦看着点肖总，亲自送出厂门，免得留下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大家都不好收场！”
“好的，许技术员……”
肖总更气了。
那离开的脚步，仿佛一步一个坑，恨不得把远方食品厂就这么给踏平了。
老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一脸淡定的许珝看。他心中有疑问和好奇，但，他答应了不添乱，就只能暂时憋着。
沈涛站在许珝身后，“许经理，你，也察觉到这位肖总有问题了？”
“嗯。”许珝点点头，“三天之后就是端午了，就算想要采购员工福利，也至少在一个星期前就进行了，不可能等到现在。”八壹中文網
毕竟，端午礼品都是提前发放，总不能等到放假了才发给大家吧？
“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个拥有五千员工的公司，规模肯定不少，采购这样的事情，哪家老总会闲得没事干，自己亲自跑一趟？”
沈涛露出笑意，“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这位肖总一来，我就觉得有问题……他一直催促我签合同，不惜加价，表现得比我这个卖家还要着急。”
“我在想，他可能是我们同行派来打探情况，或者是……触霉头。”
端午礼粽这个概念，是许珝提出来的，整个金开城区，乃至渝州市，都没有。大家会觉得稀奇，会引来一段购买热度很正常。
对于同行而言，免不了就会眼红了。
只，大多厂提前没有准备，临时做端午礼粽，交货肯定会成问题，这也是为何，远方食品厂今年订单爆满的原因。
这肖总这么着急要粽子，又是限时三天之内，他有理由怀疑，他是等他们长完不成任务，最后不得不赔偿违约金。
许珝沉思了下，“也有可能，只是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