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伯为了阻拦于夫罗大军,带着一万并州狼骑死守雁门关。
当江南带兵赶到时,已经全部战死。
至死都没有放一个匈奴出关,直到最后一口气。
江南上书,封他为烈侯。
就葬在雁门关前,临走时带着他的盔甲。
现在,终于来到狼居胥山,血洗匈奴王庭报仇雪恨。
这幅盔甲代表的不仅仅是溥伯。
还有战死在并州的数万军魂。
江南手捧着盔甲,神情肃穆的来到祭坛上,身后的将士自发站到两边。
随着脚步缓缓登顶,天边的太阳刚好升起来。
给周遭的一切镀上金边。
看起来神圣而又肃穆,“汉军威武!”
江南安置好盔甲,以手抚胸,发出咣的一声脆响。
“汉军威武!”
将士们发出整齐的呐喊声,声裂云霄。
这一刻,仿佛连天上的云都被惨烈的士气冲散,所有人都神情肃穆。
为牺牲在并州的泽袍和百姓致敬。
汉军只有一万五千人。
在狼居胥山,匈奴的王庭大本营祭祀亡魂。
周围二十多万匈奴。
还有刚刚被血洗的王庭,浓烈的血腥气刺的鼻孔发痒。
连战马都不安的刨着地面。
可包括刘豹在内,周围所有的匈奴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吭都不敢吭一声。
更别说有人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给惨死在王庭的人报仇。
直到一刻钟后,江南缓步退下来,由典韦、许褚等人依次上前。
大军征战,一切从简。
除了缅怀先烈外,并没有其他内容。
可这场祭祀仍然十分漫长。
到场的每一个人都依次上前致敬,然后脱下自己的头盔,摆在祭坛上。
以示和战死的泽袍安葬在一起。
此战过后,江南麾下拐子马永远不戴头盔。
成为了一种荣誉的象征。
一直等到天黑,祭祀仪式才宣告结束。
刘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请示江南,询问自己接任大单于的日期。
没想到被直接拒绝。
“区区匈奴的大单于而已,也只有你能看在眼里。”
“我的目标是整个草原。”
“明日起,你率领大军东进,出征鲜卑。”
“来的路上,乌恒已经被我灭了。”
“征服鲜卑之后,还有羌、氐、羯等各部,等你一统草原,我就叫你继位大单于。”
江南原本计划灭绝草原上所有的异族。
彻底解决边疆之祸。
可事实证明,想得过于简单了。
草原实在太大。
只是来到狼居胥山,消灭匈奴王庭就已经耗费大半年时间。
他初春出征,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
因为距离实在过于遥远。
已经很久没有许昌的消息,上一封信还是运回苦力时,柳毅托人带来的。
如今并州被刘备占领。
徐州被孙策、太史慈两人瓜分。
西凉马腾、韩遂也不甘寂寞,已经到了咸阳。
刘璋、刘表、刘繇被大势裹挟,已经派出第二波援兵。
其中刘璋因为和刘备有仇。
暗中和曹操通信。
这才提前得知了诸侯的计划,不至于措手不及。
归根到底,江南北征的时间太久了。
诸侯已经等不及。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北方比较安定。
公孙度早已经被江南收服,公孙瓒和他一起出征,幽州只剩一个有名无实的刘虞。
刘虞站出来,大声谴责了曹操的不臣之心。
暗地里却依旧在帮忙运输草原青壮。
让曹操省心不少。
春耕之后,曹操大肆征兵,在各州都囤积了数十万大军。
虽然都是新兵,战斗力有限。
可也是曹操的无奈之举。
这封信是三个月之前写的,已经是加急送过来。
也不知道现在许昌是什么情况。
对于曹操的才能,江南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更别说还有一众谋臣武将。
可这次毕竟是诸侯联合讨伐,以一己之力面对所有天下所有诸侯。
谁也不敢说准赢。
而且,蔡琰和貂蝉还在许昌。
江南也有点放心不下。
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就算打下了天下又如何?
不过,虽然要班师回朝。
也不能就这么走,总要留下点东西。
江南把公孙瓒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伯圭,我知你的才能,领兵打仗是一把好手。”
“不过在生活上有些奢靡,从不体谅民生,属下颇有些怨言。”
对于公孙瓒,一直是毁誉参半的。
在对抗异族上没话说,向来是冲在第一线。
可他内政上的欠缺也很明显。
见江南说得如此直白,公孙瓒脸上一红,羞愧难当。
“冠军侯见笑了。”
他以为江南是准备招揽了。
毕竟封狼居胥也完了,班师回朝前,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
之前他自己做主,生活奢靡点不算什么。
以后在江南手下做事。
该注意的就要注意一点,毕竟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只是他没想到江南会当众揭短。
略微有些难堪。
还以为是故意打压,成了骇猴的鸡,免得回去后众人居功自傲。
心中难免有些戚戚然。
哪知,江南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不,伯圭,我要你以后竭尽奢华之能事,不仅要自己奢华,还要把这种风气带到整个贵族圈里。”
“在世家子弟中,有一种叫五石散的玩意非常流行。”
“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点过来,你自己不能用,但是要想办法给匈奴人用,懂吗?”
江南不能一直留在匈奴。
这就是他绝户计的最后一环,想要灭亡一个种族,杀是不可能的。
匈奴怎么也是北方第一大异族。
过不了几年,小崽子们就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生出来。
哪怕掠夺了他们再多财富,总有恢复的一天。
可是这玩意就不一样了。
用奢华的生活,消磨贵族的意志,让他们习惯纵情于享乐。
就能抽干他们的骨子的血性。
一旦这个风气形成。
想要再扭转过来,就不是一两代人的事了。
“将军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匈奴?”
公孙瓒愣了一下。
背井离乡,常年居住在塞外,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的。
不过仔细一想,在这里做一个土皇帝好像也不错。
他在幽州确实名声不太好。
赋税很重,治下百姓对他颇有怨言,甚至已经影响了军心。
可如果在匈奴王庭就不一样了。
简直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