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那位被叫出名字的离大人都快哭了。
你奶奶的，昨日打砸你们的是其他家族的人，劳资离家和司马家可没动手。你特么为啥要把我推进火炕？
本来吧，昨日被陈阳怼了又怼，他今日之所以不说话，就是不想让人又指着自己骂。现在好了，躺着也中枪啊！
“这位大人，你没开玩笑吧？”陈阳出门之前就向邱俊讨教过这件事，现在……正好学以致用，“这可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有人知法犯法？那不是……无视陛下，无视咱们唐国的律法吗？”
是他！
又是他！
好些人面色铁青，气到不行。
又是陈阳出来使坏。
你个野小子，这不是指着说我们不懂法，不尊重陛下吗？
“离别五，可有此事？”
被叫到的离别五浑身都麻了，他才是背黑锅那个人啊？
但是作为现如今氏族们的说话很有权重的家族，他又不得不站出来替他们辩解。不然……就陈阳那小子的能耐，怕是能直接给他们整分家了。
“陛下……”
离别五艰难迈出沉重的脚步，“这件事的起因臣还是知道的，昨日是碰巧，碰巧。”
“碰巧？”
萧鹰扬一副我不相信的眼神，“昨日早朝刚过，他们的产业就被砸了，这……太巧合了吧？”
离别五急忙解释道：“陛下，此事因昨日自家下人和他们几家下人闹了矛盾，气不过就直接去打砸几位大人家的产业了。我等知晓之后，已经教训了那边不懂事的下人。若是陛下不信，我大可让昨日参与的人被人搀扶上大殿，让陛下看看。”
找人背锅。
好手段！
而且是下人，真打断了胫骨，也算是有了说辞。想要用这个方法打压打压，还真有些艰难。
而站在下面的陈阳，脑子里却有些办法。
这办法，自然还是邱俊早已经预判了他们的预判，想好了对付的招。
“陛下，臣倒觉得这件事我们讨论的方向错了。”
陈阳站出队伍，“都是在皇都生活无数载的人，就算是小孩子都知道天子脚下，更要本本分分做人。而离大人他们的下人都敢堂而皇之打砸大臣的产业，无疑是打了臣子们的脸。”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下人昨日犯了这种事，一定和他们平日里经受到的或者听到的有关系，这才养成了他们那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
“这件事……是态度的问题！而不是人的问题。”
我淦！
大臣里好些人心里已经开始诅咒起陈阳来。
这番话一出口，简直就是把他们几家全给架在火上。
话里话外不是在说我们平日里就有对陛下不敬，高傲呗？
问题原本不大，可被这番解释之后。事情一下就变大了。
果然！
萧鹰扬因为有自己想法，本就想找理由渐渐压制住氏族，从而让他们迈出那一步。到时候才好一网打尽。
现在陈阳创造出一个机会，焉能不用？
“陈阳所言句句有理，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下人都管教成这副德性，那你们各大家族的血脉，还得张狂成什么样？”
“虽然表面上皇都城没啥恶劣大事，实际上……他们私底下做的坏事不少吧？不然，区区下人也敢如此？”
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们家里那些小祖宗可没少做坏事。
不过，因为他们在皇都的权势滔天，这些事基本上全部被抹除了，源头都被掐死，自然也不怕外泄出去。
事实归事实，但肯定不能认。
“陛下，臣的孩子从小就被臣教导为国为民为己任，从小便学习文武。若是如此，臣早就家法伺候了。昨日之事，的确是我们管教不严所致。今日回去之后，臣定会整顿家风，把所有那些有坏思想的下人一并处理了。然后……几位大臣昨日的损失，臣也会安排人赔偿到位。”
离别五虽然在朝中早已经习惯了权势和名望。
平日里干什么几乎都可以不过脑子，但本身的智商还是有一些的。
这种事，就算被打死，也要死咬着就是下人问题。
正如前些日子皇宫推广出来的象棋一般，弃车保帅，就是一种迂回的战术。何况下人那些贱民们贱命一条，连弃卒都算不上。
处理了也就处理了。
朝堂之争，总归还是看皇帝的心思。
萧鹰扬本意就是想温水煮青蛙，虽然火力大了一点。但是今日再一次让他们吃瘪，目的也就达到了。
继续下去，意义不大。
“既然愿赔偿，而且也着手处理此事，那……朕可以暂时既往不咎。”
“今日，可还有什么事？”
陛下亲自终结话题。
陈阳原本还有招的，但看明白了陛下的态度，也就不继续添油加醋了。
同时，他第一次思考起来。
总觉得陛下想打击氏族，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现如今机会明明是有的，为何又点到为止？
真是怪哉。
“既然已经无事，那便退朝吧。”
退朝之后，陈阳和萧道奇刚走出来，戚去疾和他父亲戚元便拥了上去。
本来吧，小氏族的臣子们还想上前感谢太师和太子的，一看到戚家人上前了，也就没上去。毕竟陛下和戚家女儿有婚约，去了免得自讨没趣。
“殿下。”
两人一同开口。
戚元一脸歉意道：“连续两日，臣未敢帮衬殿下，还望殿下原谅。”
萧道奇笑着道：“这本就不是中立派的战场，戚大人若是参加了，就现如今你我两家的关系。怕是那帮人不会少悄悄打压你们。你本公正，何来原谅？”
他们说着，陈阳像是根本就不想听一样，一直看着戚去疾。
哪怕是戚去疾，一直被盯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子孝，你最近长肉了。而且你小子很没心没肺啊，我来皇都这么久，你这家伙也不来看看我。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掉了怎么办？”
听闻，戚去疾一脸尴尬，只能抱拳道：“先生，实在是最近家里要忙活的事太多，我抽不出身。再加上每日还得训练将士们，我……当真抽不出时间。等到这次事情结束，我一定好好登门拜访。”
“那你知道我住哪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