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骢因吃痛窜出去的瞬间,时简紧紧抱住了马脖子。
顷刻间,时简被晃得天旋地转。
在雪骢疯狂甩头之下,它左眼流出的血溅了时简一脸。
背上的鞭痕开裂,几乎染红了时简的月白襦裙。
浓重的血腥味即刻吞没了时简。
混乱中,抱着雪骢的时简尝试将它带入空间,却被屡次弹了出来。
“啊啊,汤圆!我怎么没办法带雪骢进空间啊?”
【Σ(っ°Д°;)っ主人,快深呼吸!主人现在过于紧张,心跳直奔两百去了。是很难带雪骢进空间的喵!】
【阿巴阿巴!!】
时简:………………
喵了个咪。
这种情况下,她时简要还是能心如止水才怪了吧!
望着时简命悬一线的画面,又不见马倌踪影,蒹葭白露跪倒在宋茵脚边。
“求太妃救救我家王妃吧!”
宋茵听罢,竟直接软了腿,倚在围栏上差点哭出声。
“唉……不是本宫不救。你们看那雪骢狂暴无匹,本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蒹葭白露一听,只得往南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只因宫里的皇家马场建在西南角,和宫外的贵族马场相接。
临近赛事,名门贵女和公子都会在贵族马场练习骑术。
望着连滚带爬的蒹葭白露,宋茵冷笑道。
呵呵,倒是两个忠心的。
可惜,马倌早就被她宋茵支走。
而且没有皇帝允许,就算是贵女公子,私自入了皇家马场也是要杀头的。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就别枉费心机了。
果然,被蒹葭白露呼喊过来的人,只是着急地跺着脚,没一个敢飞身过来救时简。
远处,时简仍在和雪骢纠缠不休。
“好,好马儿!你先停下来,我可以帮你治疗身上的伤!”
不住抚着雪骢鬃毛,时简尝试着安抚雪骢。
好像听懂了时简的劝慰,雪骢狂奔的速度变慢了些。
见有希望,时简腾出手将神仙水掏出,颤抖着往雪骢血淋淋的后背撒去。
谁知雪骢突然一个趔趄,时简手中的神仙水脱手。
满身是血的时简本人,也差点被颠下马背。
就在这时,才商议完大事的容也来寻时简,一眼就看到了这让人心跳骤停的画面。
“阿简!”
时简命悬一线,容也凤眸几乎在瞬间变得猩红。
眼见着噬月就要出鞘,时简拼命朝容也大喊。
“阿也,别伤它!”
容也听罢,身形僵在原地。
可担心时简到发疯的他,仍是下意识唤了噬月。
“求你了阿也!别用噬月,用水呀!”
时简的话,容也了然于胸。
他将神仙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泼向雪骢左眼。
像容也射出的箭一样精准。
顷刻间,雪骢左眼不再流血,悲鸣声也变小了不少。
时简见状,赶紧趁热打铁。
她一边安抚雪骢,一边将神仙水洒到雪骢鞭痕之上。
“雪骢别怕,等会我就带你回家吃好吃的,咱们再也不跟那女人受苦了。”
一番努力下,狂暴的雪骢终于安静下来,驮着时简漫步在马场中。
而宫外马场,早已围观了许许多多训练骑术的贵女公子。
“我的天,刚才驯服雪骢的人是谁?骑术如此厉害!”
“看身形,好像是煊王妃啊!之前大婚有幸见过一面。”
“煊,煊王妃?不都说煊王妃不会骑马?真是深藏不露!不知她能不能教教人家。”
对时简接连不断的夸赞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众人竟给时简鼓起掌,连声喝彩起来。
听到这些,本来沉浸在容也身材和俊脸中的宋茵,气得脸都歪了。
松弛下来的时简早已精疲力竭,眼见着就要摔下马背。
容也旋身而上,将时简拦腰抱起。
抚着时简满是血的小脸,容也声音发颤。
“阿简……怎么这么多,血?”
“阿也夫君别担心……血是雪骢的,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说话间,怀中的小人儿已经阂上了眼睫。
容也只觉心脏停跳,嘶吼道。
“阿简,阿简你醒醒!”
将脸颊贴向时简沾了血的脖颈,听到心跳的容也这才松了口气。
幸得。
阿简她,只是睡着了……
才想抱时简离开,容也便听到了一声娇媚的呼喊。
“煊王留步。”
“太妃何事?”
盯着容也沾了血的高大身躯,宋茵媚道。
“马血腥膻得紧,染了身总是不好。雪骢既是本宫的马,不如煊王去本宫那清洗一下?”
见容也刚才还万般柔情的俊脸,瞬间变得冰冷至极。
宋茵一愣,随即声音更加蛊魅起来。
“哎呀,本宫的脚好像扭到了,有些痛呢……”
佳人如此卖俏,容也却恍若没有听到一般。
“呵。这雪骢,既被本王的王妃驯服,便是王妃的了。太妃可有意见?”
感受到容也周身散发的极强压迫感,又想到梦里的种种,宋茵鬼使神差红了脸。
“没,没有……”
“蒹葭白露,牵马。”
“诺!”
直到容也消失在视线之内,宋茵也没回过味来。
嗯……
平日里看起来越是禁欲的男人,发起疯来愈是难以自持。
这令人心荡神摇的煊王,真是越来越让她有兴趣了。
她宋茵,若是能仿照胤朝太嫔和安王如此那般,助他夺了皇位。
容也是不是……就会对她唯命是从俯首称臣了?
宋茵正笑得花枝乱颤,却忽然觉得身上十分怪异。
她这身上,怎的如此之痒?
简直抓心挠肝。
哦~一定是她太想煊王了吧。
见着宋茵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本就吓坏的宋妙姿瑟瑟发抖。
“姑,姑母……”
宋茵身子本就不爽,见着宋妙姿这副德行更加气恼。
“没用的东西!”
将宋妙姿拖回绮梦殿,宋茵的巴掌就没停过。
“呜呜,姑母别打,疼!疼啊!”
“本宫早就说过,你娘早就死了,姑母就是你的天。讨不到小皇帝欢心,还天天惦记着吃,宋家有你真是倒了八倍血霉!”
被扇得小脸发肿,宋妙姿跪在地上不住磕着头。
“对不起姑母……呜呜!妙姿再也不敢了……”
才想继续教训宋妙姿,下意识挠着手臂的宋茵大吃一惊。
“本宫的身上,怎么起了如此多水泡?!冬春,快去请太医!”
宋茵哪里知道,她在马场卖俏的瞬间,容也已在她周身下了风溃散。
中此散者,瞬息之间浑身奇痒,生出红疹。
搔抓后会起一连串水泡,不久后便会溃成一片,落下丑陋疤痕。
同一时间,容也拥着时简倚在马车中。
她脸上的血渍,已被容也擦拭干净。
抚着时简疲累的小脸,容也怒火翻腾。
妄图伤害阿简者,死。
亦或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