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证据,就别说危险的话。”
“证据就是这款潜行者。”
青羽九的视线放在了劳力士上,“这款手表搭载了caliber 3000机芯,是投入了当时劳力士中,最尖端技术的高频振动款。非常罕见,价值十分高。”
(Caliber不论在枪械届还是钟表届,都是用来形容尺寸的;一个指枪管口径,另一个指机芯零件尺寸。) “放手!”
岩浪说着,一把甩开了青羽九的手,然后本能地朝后退了几步。 “这款手表俗称双名,是劳力士向某品牌下订单合作生产的。而那个品牌,就是Tiffany(蒂芙尼),和这个女人的口味完全一致。”
说完,青羽九便往沙发上靠。 注意到这一点的安室透,连忙将放在方面的灯罩拿开,以防不小心磕伤了对方。 “你们是计划偷走店里的营业额,作为逃亡资金吗?”
“不对!跟他没关系!”
女人站起身来,反驳着青羽九,“全都是我自己做的!”
在开放式厨房旁站着的两名男人似乎想上前,将这个女人带走。 然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岩浪,却是掏出了手枪上膛,并用枪对准他们,阻止对方行动。 “不许动!”
说完,他又将枪对准了坐在沙发上的青羽九,然后向前走了一步。 “老九……”岩浪低头看着她道:“不想死的话,就放下电脑给我出去。”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下这种情况,安室透和她都手无寸铁,离开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 但青羽九,却不是这么想的。 “想开枪你就开啊。”
说着,她还主动靠近,让对方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眉心上。 青羽九的脸上毫无惧色。 她望着岩浪道:“我再告诉你一点。我的眼睛不仅能看出物品的真伪,还能辨别出人的真伪。”
说着,她站起身来,步步紧逼着对方。 “你……” “已经变成一个赝品了。”
不知是否是青羽九的一番话,刺激到了对方。 岩浪紧闭了一下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决定真的开枪杀死她。 然而,就在对方睁开眼的那一刻,青羽九却是一拳打向了他,并将其打倒在地。 他没有选择挣扎,就这样躺在地上。 似乎是想着:干脆就这样吧。 很是消极。 “岩浪。”
她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如此失去理智啊……” “我的老大,根本不是‘文’。”
躺在地板上的岩浪继续说着,“在甘崔老大死的时候,我就已经完了。”
有的人,将一生都奉献给了一个地方,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一个人。 后来那个人离去了,似乎就觉得,从此世界失去了意义。 这世上,并非是只有爱情,才叫人痛彻心扉。 亲情、友情、兄弟情……比比皆是。 青羽九问道:“就不能,想办法向前看吗?”
这句提问,是对岩浪,也是对她自己。 只是她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没法做到向前看。 至少,在她还没有找到真相前……她没法去做到如此。 毕竟,是那个人,让自己的生命没有停留在十五岁。 “我早就忘了,到底哪里才是前方了……” 岩浪的回答,可谓是戳中了青羽九的心坎。 找到真相也好,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也罢,都不过是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罢了。 毕竟没有目标,就这样虚无缥缈的活着,会很累吧? 可是,可是…… 当这些都完成后,她又该如何,又该去做什么呢? 眼下,她还给不出任何答案。 或许只能用一句敷衍的“顺其自然”,来作为应付。 … 对于青羽九而言,这个世界中的人,都不过是可视化的数据。 他们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被人虚构出来的。 青羽九不属于这里。 只是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一个人,然后带她回家。 那个人曾救过一个女孩。 在她自己才二十六岁,刚工作没多久的年纪。 当年那个被她救下的女孩,已经十五岁了。 九年过去,那个人女孩已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到了刚刚大学毕业的二十四岁。 可那个名为“许棠”的女子,人生却永远停在了二十六岁。 万幸的是,抢救及时,仅仅是成了植物人。 仅仅? 对于本不算太富裕的家庭而言,这比直接死了,更叫人难受。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那一线生机,说是渺茫的希望也不为过。 好在,青羽九一家并非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有了他们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并定期给予许棠家一些精神损失赔偿后,许棠父母俩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糟心。 但总归,还是心心念着她。 盼望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早日苏醒,再亲口唤他们一声“爸爸”、“妈妈”。 而不是终日望着曾经的照片、录像,以泪洗面。 青羽九也希望着,对方能够早日醒来。 罪恶感也好,愧疚也罢…… 总归是心里不舒坦。 于是就想着,如果能有机会,让对方复活就好。 这样,幸福的就是两家人了。 而不是一家人,瞧着另一家人的幸福。 于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青羽九遇见了一个自称“外挂君”的人。 不是,准确来说是梦见了。 还是那个自称外挂君的人,擅自闯入自己梦中的。 … “大人。”
“大人?”
对方一连呼唤了好几声,才终于将不小心趴在桌上的青羽九,给叫醒了。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是深夜了。 是最近太累了吗? 竟然不知不觉,就在这里睡着了。 就在青羽九这样想着时,唤醒她的女仆长又开口了。 “大人,琴酒在外面等候许久了,需要让他进来吗?”
青羽九顿了一下。 她没有忘记,当时自己让琴酒去拿了什么东西。 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让他进来吧。”
“是。”
女仆长微微欠身后,便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待领着琴酒来到书房后,她又默默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将门轻轻关上。 没有大人的命令,一切谈话都是私密的。 这是规矩。 虽然青羽九没有年龄上的优势,甚至是阅历上也稍显不足。但身份地位的差距,再加上女仆长从小习得的东西,让她最懂得,就是“规矩”一词。 只是有时候,女仆长很难将对方看作是自己的“主人”。 毕竟,那种无害的气质,真的很难相信,会是这个如同乌鸦一般的组织中人,会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