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艾冻得冰凉的小手，从他衬衣的下摆探入。
冰凉的触感，让秦霄猛地心神一震，意识也恢复了清明。
他想扯出她不老实的小手，却又觉得那手实在有些冰，合该暖一暖。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任由那双小手在他温热的后背上作威作福。
俨然忘了上一刻，他还想着对她只谈欲，不谈情，现下却又怕她冷了。
乔可艾见他没反应，激发了玩心，变着法地在他背上放肆，或用指尖轻轻划过，或用指腹快速点按。
秦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终于忍不住按住了那双过分灵活的小手。
她对自己的玩火向来是没分寸的，还总是过分相信他的自控力，因此从来不计较后果。
可他比谁都清楚，再任由她撩拨下去，他的意志力很快就会瓦解。
他不禁低头对上她调皮的眼，眼底漫上一抹警告的意味。
乔可艾扫兴地撅起红唇。
两手被他的大掌控制，失去了自由。
她不禁低头隔着他的衬衣不轻不重地咬上一口。
“嗯……”秦霄不自觉地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捏住她小手的大掌微微用力，加重了警告的意味。
乔可艾见他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着红晕，清冷的眼色也终于多了一丝烟火气。
不知是因为海风太凉，还是因为她的故意撩拨情动。
但他此刻看起来明显多了些人气儿，她终于满意，在他怀里放肆的笑。
秦霄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心里有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对他而言，犹如罂粟，是他戒不掉的毒。
他抿紧薄唇，强迫自己抬头去看天空的烟花，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
乔可艾也跟着抬头看向漫天的焰火，忽然笑着道：“多美啊！秦霄，许个愿吧！”
秦霄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他从不许愿，因为他坚信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许愿是无能的表现。
当然，他人生中也有过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是前世挽儿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他许了无数的心愿，只祈祷上天眷顾，让她不要离开。
可，许是他从不信天，所以天也选择了无情地抛弃他，没有给她奇迹，也扼杀了他的希望。
乔可艾见他一脸不屑，不由不满地撅了撅红唇。
不过她很快便释然，用自己的小手扣紧他的大掌，握着他的手轻触自己的眉心上方，对着漫天烟火默默许愿。
有人说，“颜面”的颜，指的就是眉心上方的位置，这个位置可通神，许愿最灵。
她有好多心愿想许，但又觉得太贪心，怕神灵会怪罪。
如果真的有神灵，又只能满足她一个愿望，那就保佑他一生平安吧。
秦霄看她神情虔诚，忍不住低声问道：“许了什么愿？”
乔可艾得意挑眉，“不告诉你！”
秦霄薄唇抿成一条莞尔的弧线，眼底含笑，并未追问。
小挽不在了，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他随后一问，也并不在意答案。
但他不在意的样子，却让乔可艾不满。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绷紧的脸庞，撅着红唇道：“不想笑就别笑了，难看！”
他这副看破红尘的表情，她一点也不喜欢。
秦霄微微皱眉，眼底覆上阴翳，脸色有些阴沉。
乔可艾满意地勾唇笑了。
这样的表情才真实，看着像人。
她越发笑得开心，两手揉了揉给他捏红的脸颊，开心道：“这样可爱多了！”
可爱？秦霄有些不快地挑眉。
他可从来跟可爱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他心里忽然一动，又觉得这说法不准确。
他跟可爱不沾边，但跟可艾还是有些关系的。
天空的烟花还在盛放，但海风很大，乔可艾穿得少，即便有秦霄的外套和怀抱，她还是冷得打了个寒噤。
冬天真冷啊，还是被窝里暖和，她暗暗地想。
抬眼瞧见人们发自真心的欢喜笑脸，三五成群，互道着新年祝福，孩子们追逐着打闹、跑跳，脸上尽是天真烂漫和无忧无虑。
她忽然觉得满满的幸福。
这汹涌澎湃的人间烟火，多么让人留恋啊！
再抬头看向身旁她挚爱的男人，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那双如墨浓沉的眸子，再度被清冷和疏离填满。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那么高高在上，可她想把他拽进这人世间的烟火啊。
难道这人世间就没什么值得他留恋吗？
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涩，泪意便汹涌进了眼眶。
她知道，在他心里，她现在还只是沈星挽的替身，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她仰着头，痴痴地看他：“秦霄，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在意？”
闻言，秦霄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话题，即便只是个假设。
他冷沉着声音道：“别胡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反正他又不打算娶妻，作为秦翊的母亲，她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
乔可艾却很执拗，坚持道：“我是说如果，假设一下嘛！”
“没有这个假设！”他语气更加不快。
不知道是因为想到这个假设的可能，还是因为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蠢问题。
乔可艾有些失望。
她当然不会离开秦霄，她只是奢望秦霄能有一点点在意她。
万一他的病永远不好，她岂不是要一辈子做自己的替身？
想到这个可能，她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秦霄，有点冷，我们回去吧！”她语气难掩失落道。
秦霄见她有些落寞，心里没来由地也寡淡了些。
比起她这副样子，他更喜欢她没心没肺欢笑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拥住她的手，似乎想给她更多温暖，但还是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冷得打颤。
秦霄有些担忧，忽地弯腰将她抱起，沉声道：“我们回去。”
说着他不再贪恋眼前的热闹繁华，抱着乔可艾大步回了庄园。
将她放在沙发上，帮她拿了条毛毯盖上，又捧着她的手搓了搓，用热气哈着。
“知道冷还不多穿一些。”他有些责备道。
乔可艾凉薄的心不由又多了些暖意。
其实他还是很在意她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