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带刺绣的发圈七块钱一个,纯色的发圈五块钱一个,发卡不论什么样式都是三块钱。”
苏梨顿了顿继续说道:“金凤凰、绿孔雀、白天鹅这三个彩色玻璃发卡,二十块钱一个。”
说完这些,苏梨的心里有点忐忑。
这几个玻璃发卡她本来是打算卖十块钱一个的,但前段时间左思右想,觉得这东西仅此三个,做工又非常好,咬咬牙定下了二十的价格。
其实这几个发卡她买的时候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但报出了二十块钱的天价,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却没想到陆姨点了点头,对这个价格接受良好。
陆姨觉得这东西很值,况且这发卡不像雪花膏一样,用完了就没了,保养的好的话,戴个十年八年的都没问题,就一个字,买!
说到底还是大家的消费水平不一样。
这做工实在是太绝了,陆姨还在欣赏。
又挑了一会儿,陆姨留下了两个带花纹的头花、三个普通发卡,和金凤凰玻璃发卡,然后没有丝毫迟疑就把雪花膏和发饰的钱一起给了苏梨。
苏梨拿着一大沓的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故作镇定的把钱揣到了兜里,实际上则是放到了空间里面。
“那个小苏啊,姨有个事儿想求你。”
“姨你直说就行,不用跟我客气。”
“这些东西啊,实在是太多太漂亮了,我都挑花眼了,你看看下次有时间来的话,能不能让我的老姐妹们也来选选,她们肯定会喜欢的。”
苏梨有些迟疑,她做这个事儿是本质上很危险的。
上次也是跟陆姨说好了,由她在中间帮忙牵线,苏梨不太想跟更多的人见面,万一以后被认出来了也是麻烦。
但是转念又想了想,自己手头的钱还不够买房,况且陆姨这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太太们,也很爱惜颜面,面对金钱的诱惑,苏梨咬了咬牙,还是应了下来。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陆姨见苏梨点头了,赶紧说道:“行,那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苏梨回答道:“没问题,那就年后见了。”
办完正事,苏梨没有多待就往回走了,陆姨还送了她几步。
苏梨回头见陆姨已经进屋关门了,周围也没有人,拿出了空间里的自行车,咔咔咔一路狂骑,回到了招待所。
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屋里,锁好门窗躺在床上歇了一会,苏梨还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等气息平稳了,她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开始数小钱钱!
今天卖了二十罐雪花膏转赚了四百块钱,十条头巾赚了一百块钱,头饰一共赚了四十三块钱,竟然足足有五百四十三块钱!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一夜暴富的概念啊!
要知道这时候他们队里,每家每户一年也就能挣个一百块钱左右。
苏梨在巨大的惊喜之中进了空间,从自己的钱匣子里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今天赚的钱,加上之前赚的三十七块钱,还有她妈原来陆陆续续给她的零花钱,加一起不算那几角几分的零头,就有足足六百块!
苏梨兴奋的熬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可把苏母她们几个吓了一跳。
苏梨摆了摆让他们不要担心,解释只是有点儿睡不习惯这里的床。
上午苏母又简单逛了逛买了些东西,确保什么都没有落下,中午的时候他们就跟老吕汇合往家里赶去。
苏梨坐在驴车上脸色有些不好。
这次很反常,她没晕车,也不是因为熬夜,她是老夜猫子了,熬夜不可能对她影响这么大。
是因为一个很奇怪的梦。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却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纯黑色的雾蒙蒙的地方,像是被梦魇住了。
于是她在梦里面四处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却见到了一个头发枯黄骨瘦如柴的女人背对着她坐着,盯着泛着幽暗光芒的电脑屏幕疯狂地打字,感觉键盘都快被敲碎了。
苏梨第一感觉是害怕,这人的状态看起来像个瘾君子一样,情绪随时可能会失控。
但想了想毕竟是梦,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苏梨给自己壮了壮胆,就走过去想看看对方的样子,因为她突然觉得对方的背影有点眼熟,但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消失了。
苏梨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电脑屏幕上的几个字。
就是这几个字让她的内心现在很不平静,“周沉”、“红旗生产大队”、“潘涂”。
前两个词,苏梨自然是很熟悉的,但最后那个名字苏梨却没什么印象。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
直到此时坐在驴车上,她还觉得奇怪。
等等。
女性、电脑、键盘,还有那些熟悉的词,反复回味,苏梨发现了问题。
所以她是梦到了自己穿进来的这本书的作者!
什么鬼啊?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作者,而且对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的样子,可是在书的后记里,作者明明说过几嘴她自己过得非常好啊。
苏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肯定遗漏了些什么,但她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通,这事现在如鲠在喉。
一路上家里人以为她是坐车难受,所以也没敢打扰她,直到回到了大队里,苏梨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梦。
苏梨相信这个梦绝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一定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不过既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没继续折磨自己的大脑,不如先放下,等哪天没准灵光一闪就整明白了。
现在先过好当下吧。
家里头两个嫂子正在纳鞋底,苏父则出去找大队长唠嗑去了,他们这边的冬天其实要比其他地方清闲,主要是太冷了,庄稼一年一熟,靠老天爷吃饭的,想多种两回也没办法。
苏母回到家把东西往屋里一放,开始处理,其他人也去帮忙,苏梨看自己也插不上手,就在旁边看外面玩嘎啦哈的狗蛋。
这嘎啦哈她之前问过狗蛋儿,其实就是猪身上的一块膝盖骨,小孩子们玩的花样百出,苏梨看他玩也不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