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死人怎可能替活人拿主意？你……马上就要死了。”
林凡话音落下，幽深眼瞳渐渐浮现一点金芒。
李芸虽说被林凡看得毛骨悚然，却还是强撑着道：
“你……你敢杀我、你怎么敢杀我？”
法治社会，又是在秋水山庄这种监控齐全的地方，更别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可不相信这个叫林凡的小子敢杀她。
林凡淡笑道：
“夏夫人，你似乎总是在误解我啊，我说你马上要死了，又没说要动手杀你。”
“人有很多种死法的，譬如像你这样的蛇蝎毒妇，坏事做尽，其实是很容易遭报应的。那么你突发怪病、暴毙而亡，不也是挺符合逻辑的一件事么？”
见林凡只是在不痛不痒的诅咒她，李芸顿时大声嗤笑起来，不屑都摆在脸上。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她可不信这个。
其他客人也只当林凡是虚张声势，纷纷摇起了头。
寻思这小子装的人五人六，听到人家夏夫人的娘家是赫赫李家，不也缩卵了么。
看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啊。
“小子，老娘每半年体检一次，身体可好得很，怎可能突发怪病？你他妈能不能活得过老娘都是个问题！”
“至于报应不报应的，先别说这世上没有鬼魂，便是有——夏怀秋那贱丫头的鬼魂就在这儿，老娘也不怕她，还要一巴掌抽过去，她个不识好歹的赔钱货！”
有恃无恐之下，李芸将泼妇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叉着腰、指着林凡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小王八羔子，赶紧的给老娘滚出去，否则——”
她叫嚣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因为林凡眼底那点金光飞速变大，竟是化作一道萦绕着淡淡电芒的金色小刀，掣电一般斩向李芸。
这便是专门斩杀神魂的“神元刀”，也就是坊间传闻、天人林北冥那“一眼杀人”的手段。
不过在场又无一个超凡者，自是无人看得出来。
李芸正叫骂得欢、脑海中蓦地传来难以想象的剧痛，想叫却完全叫不出来。
然后她就裂开了——真的是字面意思那种裂开，不过裂得不是身子、而是灵魂。
林凡的“神元刀”，连猩红女巫这种双s级别的超凡者都能斩杀，更别说李芸这种灵魂孱弱的普通人。
一刀之下，李芸的灵魂完全被斩成碎片、很快湮灭，自是死得不能再死。
“夏先生……看得出来，你跟尊夫人感情挺好的，节哀啊。”
林凡说完、摆了摆手，招呼着高长恭，便就这么离去。
他这番话，夏少商自然听得云山雾罩。
他老婆不是好生生搁那杵着么，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又怎可能死了。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节哀，老子节你妈的哀啊！
其他宾客，也都觉得林凡是雷声大雨点小，看架势倒是被夏夫人娘家那可怕背景给吓住了，夹着尾巴灰头土脸跑了，临走时却还大放厥词，搞笑不搞笑？！
许多人都大声嗤笑起来，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欢快了。
“老婆，还是你厉害，看透了那小子的虚实，那小子装的人五人六，却被你三言两语给吓跑了……”
夏少商凑前两步，跟他老婆说话，李芸却毫无反应。
“老婆？！”
他仔细看着李芸，心中顿时一凛。
此刻的李芸，身体有些轻微摇晃，双眼空洞无神，竟是像极了恐怖片中那种行尸走肉。
“老婆，你怎么了，说话啊！”
惊骇之下，夏少商轻轻拍了拍李芸的肩膀。
却不想就这么轻轻一拍，李芸便直挺挺倒下了，夏少商没反应过来，她就这么砸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老婆！”
夏少商彻底惊呆了，蹲下来疯狂摇晃着李芸，后者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俨然就是一具尸体。
“夏老板，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人群中有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壮着胆子上前，蹲下来检查着李芸的生命体征。
“我老婆……他怎么了？”
夏少商颤抖着问。
中年医生结巴着道：“夏老板……尊夫人……应该已经……去世了。”
夏少商一把抓住了中年医生的肩膀，大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老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死？”
中年医生被抓的疼了，龇牙咧嘴道：“夏老板，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尊夫人的确是死了啊。”
讲道理嘛，直挺挺躺地上的李芸，呼吸和脉络都没了，瞳孔也是完全扩散。
别说他这个有二十多年临床经验的老医生、哪怕还没毕业的医学院实习生，也能准确的下判断啊。
听中年医生这么一说，夏少商愣了一会儿后，便抱着他老婆的尸体，嗷嗷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李芸出身世家、长得漂亮，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夏少商对她可是爱得不行。
所以此刻的哀嚎，倒是带着七八分的真情。
至于另外的两三分嘛——他怕啊。
李芸的娘家可是赫赫李家，就这么横死了，他怎么跟李家人交代？
李家人要蛮横起来，他可招架不住。
“妈，妈哟……”
夏文博也蹲在地上、不住摇晃着李芸的尸体，伴随嚎啕大哭。
宾客们也是吓得不行，回想起方才林凡那番话，更是毛骨悚然。
林凡先前说李芸会暴毙而亡，没人相信，只当他在大放厥词——结果李芸还真就这么死了！
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邪乎啊！
难道说……李芸是林凡所杀？
可李芸站在台上，林凡站在台下，中间隔了起码五六米，又怎可能隔空杀人？
总不能说，李芸是被林凡一个眼神给瞪死的吧！
想到这里啊，在场所有人都是倒吸凉气，浑身冰凉。
若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够一眼杀人，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在不触犯任何法律的前提下，杀死他想杀死的任何人？
这样的人，将是何等可怕，哪怕古代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皇，也不能跟他比拟，简直就是真正的神明啊。
毕竟历史上那些个皇帝，真正能随心所欲的也没几个，反倒是有不少活得像受气的小媳妇儿。
李芸就这么横死，夏文博这婚自然没法结了，报警之后，一队刑警带着两个法医很快来了，法医检查一番后，得出了跟先前那个中年医生一样的结论——暴毙而亡。
夏家父子自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不住叫嚷着，说李芸是被一个叫林凡小子给杀的。
秋水山庄的宴会厅监控齐全，带队的老刑警调出监控，来回看了三遍，然后给夏家父子翻白眼，说这个年轻人离死者起码五米，更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怎可能是凶手？
夏家父子仍旧不依不饶，老刑警被说烦了，便唤来一个女刑警，吩咐道：“小玉，你回局里调监控、找到这个叫林凡的年轻人，做一做笔录吧。”
老刑警说是这样说了，却压根没把林凡当成杀人嫌犯。
一个眼神就能杀人？
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好的，师父。”
女刑警昂首挺胸，敬了一礼，便回局里调监控去了。
她这个动作，倒是博了不少眼球。
因为她的本钱实在是太大了，便是穿着宽松的警服，也丝毫遮不住她胸前的波澜壮阔。
接着警察和法医也陆续都撤了，因为夏家父子始终坚持李芸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按照程序带走了李芸的尸体。
宾客们也陆续散了，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夏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夏文博通红着眼、咬牙切齿道：“爸，那叫林凡的小子，邪乎的很啊，妈……肯定就是被他杀的。”
夏少商点了点头，眼中俱是恨意。
“博儿，你妈死得惨啊，这事儿哪怕警察不管，咱们爷俩也得替她报仇……咱们先去……去李家一趟吧，把你妈的死讯……先通知你外公和外婆……”
夏文博嗯了一声，接着又问道：“爸，那三天后……夏怀秋那贱……咳咳、我大姐的周年祭，咱们去不去？”
夏少商却是徘徊不定，思虑再三也没拿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细。”
夏家父子说到这里，暂且收敛了悲伤和恨意，往位于上城区的李家大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