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秦毅走过来问道。
范裔臣一见到秦毅，眼色瞬间就凌厉了起来。
林允不想和范裔臣拉拉扯扯，只想尽快结束对话：“你要等就等吧。”
可能还没到晚上，他就已经有美相陪离开了。
范裔臣勾唇，他的目的达到了就好，松开林允的手走到秦毅面前，伸出手来道：“你好,你是？”
“范总，我是剧组的副导演秦毅。”两人握了下手，指节都有些微微发青。
“秦导，允儿平时麻烦你多照顾了。”
“范裔臣！”林允这下真的炸毛了，这人又要干什么？
“不麻烦，”秦毅道，“小林很能干，走吧。”
林允走在秦毅身边，一个膀大腰圆，一个背影纤纤，范裔臣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允在秦毅的陪衬下，好像比以前瘦得太多了。
“总裁，”小孙在边上道，“余经理让我来问一下，一楼的新能源车促销展台您还去看吗？”
范裔臣眼神依旧停留在林允的背影上，她正侧头和秦毅说话。
“不去了，”范裔臣想，他们很快就要转场了，“你去把我的电脑拿过来，我就在这里办公。”
“啊？总裁，这里是片场啊，”小孙道，“余经理不是说要签订保密合同才能在这里吗？”
范裔臣一怔，他往五楼扫视了一眼道，五楼的走廊上探着不少看热闹的脑袋，有的胆大的还拿手机拍着。
“余经理，商场不是马上就要开门了吗？”范裔臣问道，“这些人不用准备开业的吗？”
余成信一脑门的汗，道：“是,总裁，我马上去清场。”
“等等，那家泰国菜馆开门了吗？”
“泰国菜？”余成信往五楼望去说道，“您是说曼泰吗？他们要十一点开始营业的。”
“我等下去那里坐一会儿。”
范裔臣说完大刺刺地走出了片场，林允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他这里看过一眼。
余成信跟在后面止不住吐槽。
呸！说什么让他们整改，害的他们团队过完年回来就连加了好几天班，结果视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范裔臣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说道：“整改工作再加一条每日开业准备，月底前集团会派人来检查。”
…总裁果然还是来找茬的。
五分钟后，范裔臣坐在曼泰在走廊上的一张桌边，头顶是饭店特地装饰的芭蕉叶，手边是饭店经理送的香茅草水。
从这里看四楼片场，一览无余。
***
林允走在秦毅身边，从随身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场记本，对秦毅道：“你说这两场戏还能不能过？”
“前任？”秦毅问道
林允一愣，点头道：“是。”
前夫也算是前任吧。
秦毅轻轻“切”了一声，林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秦毅这是不屑吗？
“你去把曲楚楚叫来，我来给她说说戏。”秦毅道。
还说戏？
林允来到主演的化妆室，姚丽华正在给她补妆。
一眼望去，曲楚楚浓睫纤长，挺俏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三庭五眼，乌发如云，这么标致的美人，范裔臣怎么会不记得她了呢？
曲楚楚已经从刚才魂飞天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和范梓萱含着金汤匙出身不同，她不是科班，从一个怀抱明星梦的普通女孩，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李大同导演新剧的女一号。
曲楚楚深吸一口气，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她见林允走过来，就让姚丽华先停一下，起身过来拉住林允的手道：
“林老师，刚才真是对不起。”曲楚楚十分抱歉地道，“我不知道范梓萱是故意把果汁打翻在地的，我也是心急，怕上午的戏来不及完成。”
林允想，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拉她的手，笑着把手抽出来道：“有些事不是急就能急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范老师冷静一下，这场试鞋的戏应该能集中精力一条过了，曲老师你就不用半跪在地上捧她的脚了。”
曲楚楚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就又换上一副笑颜道，“说起来，上回邱云瑞的事我还没谢过你。如果不是林老师来解围，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才好。”
不知道如何收场？当时不是和邱云瑞吵得挺厉害的吗？一点都不像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样子。
在邱云瑞和曲楚楚之间，一直是曲楚楚占据着主动吧。
“不用谢我，这是我的份内事。”林允道。
曲楚楚说的话，林允一句也不相信。她总是表现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也只有范裔臣这样无可救药的钢铁直男才会直接无视吧。
她很想安慰曲楚楚不要为今天的事难过。看起来你失去了一个代言，可实际上避开了一个巨坑，改天你一定会感激范裔臣今天的无视之恩的。
林允心里偷偷地乐了一下，虽然她觉得这样不厚道。
“曲老师，真的不用和我客气，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场面的话总是要说的，林允道，“秦导让我来喊你过去，你准备一下吧。”
一听到秦毅两字，曲楚楚的肩膀就僵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句，话说的漂亮，为了工作？
为了工作你就道歉啊，直接把地擦了不就好了？害的我现在又被秦毅记上一笔。
林允正要转身出去，却看见李大同带着秦毅一起过来了。
曲楚楚忙迎过来道：“李导！”
李大同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人，对姚丽华和助理小果道：“你们出去把门带一下，我和小曲聊两句，就几分钟，小林，你也留下。”
李大同在沙发上坐下，曲楚楚、秦毅、林允各自搬来椅子围着李大同坐好。
“小曲啊，我今天过来也是想和你谈谈的。”李大同道。
“李导，你说。”她知道秦毅对她不满就代表着李导对她不满。曲楚楚表现的很诚恳，毕竟她在这部戏上孤注一掷，演戏她是认真的。
“前两天碰到张导，他对你评价很高。”
“真的吗？”曲楚楚笑道，张导就是那部被提名*花奖的电影的导演。
“是的，张导跟我说那场雪地里的戏你拍的很苦。”
曲楚楚点点头，那是一场在雪地里追逐的戏。剧组为了真实取景，演员在零下十几度下，积雪有膝盖那么深。
“我是南方人，那么深的雪真是连路都走不了。”曲楚楚回忆道，一次次跌倒，达不到导演要求只能一遍遍重拍，到最后她手脚冻麻了，她觉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了，张导却喊过了。
那个镜头里透出的倔强，确实打动了观众。
“你当时什么感觉？”李大同问。
“啊？李导，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只想着怎么从雪里站起来，不要摔倒，把台词说出来。”
“嗯。”李大同道，“你之前没过的两场戏，我也旁边也看了。在被顾客刁难的时候，你觉得女主是什么心情？委屈？难过？悲伤？”
曲楚楚不明白，不是吗？
她的理解是在这样的场面里，女主角显得越是柔弱，那么后面的反转越大，越是大快人心不是吗？
李大同道：“她委屈，难过，但不悲伤。女主身上有一种倔强，不甘于湮没在平凡、庸庸碌碌的生活中，而且她有才华，所以她有自信，不论怎么被刁难，都能不卑不亢地面对的自信。
你要记住，剧情本身有反差、转折，人物命运起起落落，但人物性格是贯穿始终的。”